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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结同心》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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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苦(上)[第1页/共2页]

不过那会子除了吃粮兜米以外,流民们大多还能守住身为人的根基底线,只想着填饱肚子,根基上不会顺手牵羊,有的还会给主家留下些许度日的粮食。

只说是吃“大户”,可实际上哪还管甚的大户小户的,流民们见东西就吃,吃光了就走。

不过春雨向来贵如油,故乡往年也时有如许的灾情产生,看天用饭的庄户人家勒紧裤腰带,日子还算过得去。

不过不管是本地的百姓也好,还是过路的流民也罢,大多心有戚戚然,就算没有才气给他们浮葬,也大多会主动将他们面孔朝地的安设,保存最后一线庄严。

只是本来娃娃脸般善变的六月天都没能落下几滴雨,虽说大多乡里大大小小都能有两个善心大户,施粥舍米的,助那些个极贫人家度过难关。

去南地儿能有活路的动静不知不觉已在北地不胫而走,各处的流民就像潮流普通向相对充足的南地儿涌去。

成群结队的流民们只能如流萤扑火般不顾统统的往南逃命,在天灾天灾中苦苦求生。

实际上跟蝗虫过境已经没有两样了。

他记得是畴前年开端的,老天爷快速说变脸就变脸。

旱蝗交煎之下,眼看着耕作有望,地里无草家里无粮,哀哀群黎再活不下去了,饶是集结起来向地主大户抗粮抗租都不再顶事儿,毕竟到了这辰光,就连大户地主家都没不足粮了,日子难以维系。而那些个早已是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的庄户耕户,不是吃完最后一顿饱饭举家悄毙,就是纷繁结伴流亡,乃至于还传闻有饿极了的饥民掳人喂食的。

“少年亡”同“短折鬼”,这也是丫头一起南放学会的新词儿。

眼看着时令一天冷似一天,阴沉的仿若随时随地都能够砸下来的天空总算放晴,大水以人眼可见的速率开端后退,可不待大水退尽,或许大灾过后必有大疫就是颠扑不破的事理,瘟疫公然马不断蹄地囊括而来。

至于成果如何,也便能够预感了。

而对于其他士族工商来讲,除了从乡间出来讨糊口的劳力奴役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不值钱,这日子几近是没差儿的。

可为了争水灌溉地步,乡间村庄另有宗族之间,你多我少协商不成,不免三天两端就要械斗,到厥后乃至于还能扯进匪贼来,死人就是常有的事体了。

这世道竟然已经如许乱!

为了活命,饶是自家如许薄有产业的人家,也只能挑选竞相逃命。

当然,那会子也不过传闻罢了。

别说地里枯萎的残存庄稼了,数千里间,草木皆尽,就连牛马羊毛、幡帜等等的物什,都没能逃过一劫,就差吃人了。

一夜之间,故乡因瘟疫而去的乡亲们,十有二三。

老百姓们俱都眼巴巴的,有人盼着封冻落雪就好了,毕竟大雪兆丰年,说不得熬过这一冬,来岁就能有活路。可也有人盼着可千万别再下雪了,照着现在这架式,别到辰光这一冬都熬不过,人没饿死,倒先冻死。

好轻易总算有了些许的盼头,统统人喜极而泣,恰好之前明显已经在北地销声匿迹的旱魃竟又冒了头,还跟着他们一起向南为虐,乃至于渡河,开端祸及江北之地儿。

市道上百物腾贵,别说蔬菜尤艰,就连黄土都能贵三分,虽还不至于民不聊生,却也确切年关难过。

春夏之交的辰光,流民们尚能够草根、树皮充饥。入夏以后,草根树皮皆无,为了保持一线朝气,流民们只能以石子磨面或者挖观音土充饥,好歹死也当个饱死鬼。也有将树皮、麦糠、麦秆、谷草等等和着骡马等骨碾细来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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