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事出意外[第1页/共3页]
“大老爷!大爷!三爷!”双玉连哭带喊,“大太太让您们快去瞧瞧,睿二爷带了个疯颠老衲人来要给老太太下火针呢!大老爷……”
现在的齐府是在老宅之上扩建,为的便是宗子、次子都能随在身边。岂料嫡亲共聚不过一年半载,老太爷便放手而去,一大师子自此便供着老太太活,一则自是为孝道,二则白叟家在,底下的儿孙们都似有个主心骨,况老太太跟着老太爷在京里为官几十年,见很多,听很多,于那各府场面上的行事和暗中枢纽颇在行道,便是向来行素安闲的齐二老爷齐允康亦常在跟前儿讨主张,不全为着哄白叟说话,亦为本身这一介小官做得安然。只是在撵齐天睿事上,二老爷主张极正,掐在老太太往庙里上香寻了个由头“勃然怒起”,不待下人赶往庙里去回禀,已然将儿子扫地出门。遂背里也有人说,齐二老爷早算计好了,生米煮成熟饭,回过甚即便是本身挨了家法也徒然,且那睿小爷倔得很,老太太派人去死拖硬拽也是叫不动,亦道是:父子不亲便是仇,这一盘棋才算下完了。
白叟这一病,闵夫人自是不想白叟产业真有个好歹,毕竟这些年齐二老爷于她虽不冷不热,婆婆倒是待她不薄,只是守在病榻旁,白叟也一时半刻地不睁眼,不免有本身的心机。揣摩着如果老太太真畴昔了,这府里一孝三年,天睿的婚事该是又拖下了,宁家那女孩儿怕是也担搁得年龄大了,倚着这个,托人说些好话不知能够就势将婚退了?到时候便是一个府里住着,东西两院毕竟各房是各房,大老爷大太太又如何能能人所难?这比进门再休了她便宜很多,这么想着,竟是叹老天公然自有安排,不至薄待她如此。
这一来大老爷齐允寿慌了神,老母亲常日里虽说看着还结实,实则内里藏着旧疾,眼看人干黄枯瘦,统统的病症都发了出来又都不了然,熬了两日,请遍金陵名医都是点头,不敢下药,口中亦不过是些安抚之言。齐允寿再不敢担着,派人连夜快马往京师齐允年处报病危,嘱他速速归乡侍母。
这一回出事的恰是这位老太太。老太□□籍山东,又多少年陪着老太爷在京中仕进,一身的北方风俗,便是归乡多年亦未曾改。这一入冬以后连了几天阴雨,江南的湿冷最不耐,白叟家又偏是个爱谈笑热烈的,前几日收到小儿子齐允年的家书,说是不日要放外任到西北,恐西北风沙苦烈,故想送膝下两个女儿来金陵陪奉老祖母。老太太过是欢乐,立即将两个儿媳找了来亲啊近的叮嘱了一番,又叮咛将本身住的福鹤堂背面的一座小画楼腾出来给两个孙女儿住。一折腾就是大半日,起了宴又吃了酒,一躺下便闹了病,上吐下泻一整宿。几副汤药下去竟是不见转机,莫说好转连腹泻都止不住。古稀之年本就身骨虚寒那里经得住如此泻火,不几日的工夫,便是一点力量都不剩,脱没了型。
老太太这一躺倒,大太太阮夫人和二太太闵夫人自是寸步不离守在跟前儿,孙辈们除了长孙齐天佑将将升了新职不敢怠慢还是每日往府衙去,其他孙辈们都夙起就候在正院配房,随时奉养;只不过早就是府外之人的齐天睿头几日还常进府存候,问医问药,厥后几日便不见了踪迹,家人习觉得常,亦未曾有人问一声。
一个榜眼,一个闲职,齐允寿算是给老父做了交代,今后鱼儿归水,只钻书堆,再未曾活着上露面。曾经是凡事倚着老父,只要有书,万事足以;老父走后,有老母亲掌家坐镇,并有二弟帮持,遂齐允寿从未曾当真为着甚么事烦恼,做过甚么主。谁曾想,二弟罹患恶疾先走一步,三弟远在他乡,现在老母亲又病危在床,真真是一桩接着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