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1页/共3页]

她说得轻车熟路，齐天睿佯作不察，只道，“大年二十九了，哪家马站还给你开着？”

“滚！去看着她，出点子甚么事，她活不了，你也活不成！”

这话石忠儿哪敢接，只道，“爷，这会子奶奶刚走到西城渠故里儿，间隔咱九州行可另有的是路，更况，那金凤您已经拿出来了，即便敲开了，九州行的伴计定是不能认啊。”

“爷，您这是……”

“往哪儿去？你有马么？”

莞月朔手握着马鞭，一手扣紧了腕子上的铜马扣，边往外去边道，“相公，我走了。”

齐天睿高低打量着，挑了眉，“你这是……要骑马？”

一夜无眠，几本小帐都合计清楚，大笔的银子，大笔的风险，汉水之域看来还得再走一趟，原当事事皆已入至微处，岂料落在帐册上，怎的倒有了不甚清楚之处？如此景象，不亲身再察实，不能给任何人下保。抿了口冷透的茶，齐天睿起家走到窗边，翻开，雪花清爽劈面来，凉飕飕的，这一身棉绸确是薄弱了，伸展一下筋骨，合了窗。

“都在楼下候着，我不让她们吵，怕扰了您。”水桃换了盆中热水，又服侍齐天睿挽袖子，“二爷，这就把午餐给您摆在楼上？”

“回二爷，石忠儿出去了，在二门上等着回话呢。”

二门外的花亭里，石忠儿正冷得顿脚，见了齐天睿从速迎过来。“二爷！”

再想自家这丫头，早早聘定给他，从小那小脑门儿上就印着他的妻印，却怎奈天命早定，真真是怪诞的缘分。齐天睿不由自问，如果十年前他就晓得，会不会像看他儿时宝贝的玩物一样把她看紧了？自认不是个风雅之人，如果晓得有妻，按着十年前的血性，他毫不会因着此时各种而随便予人。想到此，齐天睿不觉笑笑，当年的本身公然是太鲁莽了，只知有我，不知有天，不得活啊。又叹丫头，你幸而本日遇见我，不然再不会有你的叶先生！

石忠儿正一小我瞎揣摩，冷不防备头前儿的主子回了头，瞪了眼道，“混账东西！你跟着我做甚么？？”

“她人呢？”

待到吃了午餐用了茶，天更加阴了，窗外的雪一向未停，细碎的小雪花终是飘成了鹅毛大雪，簌簌的。房中掌了灯，齐天睿又把昨儿夜里合好的帐册拿出来，一个个对看着她的誊写，可贵一个涂抹没有，清清楚楚，一目一目看过，填写得也都对了位。待到统统的账目都看过，已是又一个时候，听得楼下来问晚餐要预备甚么，齐天睿有些坐不住了。不对啊，这一天了，北城到南城走到绝顶骑马不过一个时候的路，那马再认主儿也不会不睬她，便是走着也该返来了啊？

她欢畅地扑腾了出去，齐天睿又伸了个懒腰，他的马是匹高头伊犁马，虽驯良却性韧、并不好使唤，头一次骑，有她折腾的。转回帐中，仰身躺下，鸳鸯帐里，要好好儿地补一觉。

混账丫头！齐天睿在内心恨声骂，你个不费事的东西！惹了事只晓得一条道走到黑！夙起穿得聪明，也不怕冻死你？！

“得了，”齐天睿走过来，安设道，“赖福儿就在二门上候着，你找他牵我的马去。”

“去吧，早去早回。”

“结了？”石忠儿冻得鼻青脸肿，哆里颤抖道，“我的爷，您太藐视二奶奶了！二奶奶得了这话，一刻都没停，沿着街就找，凡是挂了‘当’字招牌的，挨个儿砸，挨个儿问，一起从北城往东城又折转往西，一家都不肯落下！”

转回身，正要号召楼下，一眼瞥见桌上的小玻璃钟，齐天睿吓了一跳。搁了水壶就要往外去，楼下的丫头已然听着动静赶着上来服侍，一打帘子，恰是水桃托着热水盘，迎着他含笑道，“二爷，不敢惊扰你的觉，都预备好了，我这就服侍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