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穆澜[第1页/共4页]

云冬海手擎着那枚白玉海棠，整小我如遭雷殛般呆立当下。

多年今后，他回想起那夜景象，仍心不足悸。

“纯雷灵体固然万中无一，修炼起来已比凡人快上很多，但是当时我心急报仇，玉华宫循规蹈矩的修炼并不能令我满足。忽有一日，我得玉华圣女墨云空召见，世人皆觉得我被圣女看中要收作她的入室弟子，谁知她只引我去看了玉华重宝万窍窥魔镜。只是不知为何看过以后，她便令我归去，不再召见。”

“弟子苏玉宸，谨遵师命，终我平生毫不背弃师门，若违此誓，甘为灯油。”他声音掷地有声，再无一丝踌躇。

青棱打量着云冬海，浓眉如剑，虎目黑亮，生得英挺刚毅，只可惜眼里的风霜之色，终在他这刚毅之上添了些许衰老怠倦。

他一世颠沛，少年时鲜花招锦，却一朝沦为阶下囚，满门被灭。厥后他抛妻弃子，以一介凡人之身，独踏仙途，誓报大仇。可仙途茫茫，修炼不易，他冬眠在仇家身边，日夜煎熬，恍忽间数百年畴昔，若非心志刚毅，只怕早已堕入魔道。

苏玉宸跪在地上，见到她递到面前的一方玉简，上面笔迹隽永遒劲，与当年给他的那份残本一样，都是出自她之手。

云冬海自问修仙路心已冷硬如石，见她之时也不由柔嫩起来，即疚且怜又疼，恨不得能将她归入羽翼之下，好生关照，不叫她再受半点风雨折磨。

“囡囡……你痛恨我吗”

“棠娘临死之前，可有说甚么”云冬海呆愣了好久，才缓缓合起手，声音嘶哑问道。

“云将军……”青棱回身望他。

“娘她临死之时神智已乱，执意将我认作囡囡。她说，给这玉佩，不为叫我去复仇，而是如有朝一日能碰到你，可凭此物得你为依，日子过得不至凄苦。娘至死也没怪过你，你是她的少年将军，一世豪杰，她说你必会有一番成绩。是以她日夜等待，在五梅峰下苦撑了足足二十五年。”青棱眼神渐远，仿若回到那年初出烈凰，数百年光阴已逝，她已记不清母亲的模样，但临死之前母亲的那番话此时想来仿佛犹在耳边。恰是这个尘凡妇人，给了她这冗长的历炼当中，第一份至真至诚的亲情，也是她这千年生命当中，独一一份母女之情。虽只得十年长久光阴，但那份毫无保存的关爱，在她这千年生射中，无人可比。

萧乐生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冷眼看着面前统统。

萧乐生、周千城均沉默无声，便是跪在地上的苏玉宸，也不由微微抬了头，被这哭声勾起了一丝悲意。他们不晓得青棱与云冬海之间的故事，却从那哭声当中，读到了冗长仙路的孤单艰苦与无边懊悔，叫民气生哀思。

“叫我陈海吧，家仇不报，我便永久只是陈海。”

“当年我分开棠娘，以凡人之躯登上玉华九千石阶，拜入玉华宫中，以一身雷灵体被收为阁房弟子，备受谛视。”陈海见青棱并无思疑之色，便收敛表情，将旧事道来。

世人闻言，不由大惊失容，便是萧乐生，也闻言一凝。

青棱接过玉简，细心查阅。

难怪这么多年他能蜇伏在固方世产业中未被发明，本来身藏奇宝，可改头换面。

其别人尚无异色，只要苏玉宸惊奇一声，望着陈海的神采便不自发地便固结成冰，端倪中一片杀气出现。

“万窍窥魔镜”青棱从未传闻过此物。

苏玉宸仍旧低头跪在地上，毫无恼意。

“我……”陈海望了望苏玉宸，又看回青棱，俄然间一声苦笑，右手腾空虚抓一把，炽烈的气味骤起，一团火红虚影凝在他掌中，只是不消半晌，便崩溃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