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来自祖母的关注[第2页/共3页]

九娘未免有些沮丧，眉梢颓了下来。

“还需苦练，工致不足，但尚失风骨。”

“是伊水。”萧氏答道：“阿家可还记得姜姬，曾见过媳妇临摩裴后那幅伊人傍水，当知媳妇不过也能摩得形似，至此对裴后画艺非常佩服，十一娘出世，姜姬便起意取伊水二字，媳妇也觉尚好，是以允可。”

但是本日，韦太夫人的表情明显也非常晴好，主如果因狒儿昨日得太医看诊，肯定已经养得安康，离体弱短命的不幸又远了几分，竟然一改昔日肃正与长辈不吝谈笑起来，还起意要为萧氏过生辰，由她出钱摆上两桌宴席，聘请族妇亲朋，好好聚乐一日。

白姬当然心存感激，称诺伸谢，十一娘打量得萧氏还是惯常冷酷神采，却因这番体恤，明显待白姬公然优厚。

这时婴幼不易存活，短命者多，即便繁华之家也是如此，据碧奴探听得白姬当时早产，幸亏母子安然，季子却不免体弱，让高低世人好不为柳少卿年近而立才晚得这位子嗣悬心，又因不到周岁不好序齿记谱，只取了个“狒儿”做为乳名，也是从古到今风俗——乳名用“俚俗丑贱”，才更利于小孩顺利安康。

十一娘半跪答道：“原是在返京途中，儿因闲睱无事，求请王家两位阿姐教习识字，便是用《子房诗赋》，月余下来，儿已能记诵，因母亲生辰，儿别无所长，思及母亲教诲临帖关头，便尝试写来，而母亲交儿观赏之手帖，恰有这首七绝中字……儿又觉得，特别‘不与名姝斗丽色，只留山雪一片白’此句，似合母亲心性气度，故以此诗为贺，略尽情意。”

“练了很多光阴，勉强才写下《子房诗赋》一首七绝。”

十一娘这才晓得“重生”这个乳名竟然与“宿世”不无干系，眉梢悄悄一动。

要出众，就免不得树大招风，这世道对于小小庶女公然“险象环生”，十一娘不无烦恼地慨叹。

“云英不去，又怎显得世母忘我不庇，对冲犯祖母与母亲之仆重罚不饶呢？”十一娘这句话后，就将瑶英抛之脑后，只问碧奴：“卷起袖子，让我看看你伤势如何？”

一旁乔氏只觉这番婆媳敦睦刺目，见缝插针就是一句：“娣妇可别再推让，也是阿家疼你，除了娣妇，旁人可没这荣幸，你若再不承情，难道孤负阿家。”

这些日子以来，十一娘一番感同身受，倒信赖萧氏固然大要冷酷，品性却无可抉剔，只看柳瑾小妹，姚姬所出，萧氏该当不会过量垂怜，可自从交白姬教诲，眼下倒也晓得几分遁规蹈距，虽则每当看向她时仍然有些愤恨模样，不过再不敢恶言相向，可见白姬是当真用心束缚管束，萧氏仿佛对这景象早有预感，偶尔也会奖饰柳瑾几句，更多则是赞成白姬教诲有方，一点芥蒂不存。

虽萧氏辞拒，说年纪轻，阿家生辰都没这叨扰，她又哪值发兵动众。

白姬便劝：“九娘还小，能书这般工致一卷小楷，也极不轻易。”

韦太夫人也没为乔氏这话绝望，只当耳旁刮过一阵顺风，仍旧兴趣勃勃问起七娘姐妹筹办了甚么贺礼。

七娘送的是幅竹兰绢画，萧氏微微点头：“精进很多。”再看九娘，倒是抄了一卷经文，萧氏细细察看卷上墨字，眉心微蹙，九娘当即严峻起来。

十一娘晓得萧氏说的是白姬所生庶子，眼下被韦太夫人亲身照顾，奶名就是“狒儿”。

萧氏这才点头：“这孩子不似七娘，一惯坐不住，我也不望她善画，只大师闺秀，起码一笔字要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