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元家有三郎[第1页/共3页]
这一问有如醍醐灌顶,让贺湛想起白鱼曾经提过元三郎不但好女色,乃至另有蓄养娈童之习!
不过贺湛感觉诧异的是,该仁兄这副尊容,其一母同胞姐姐竟有倾城之色,天子一见,乃至不顾元氏曾为人妻,毫不踌躇归入后宫封妃?
叩音生生打了个冷噤,更是带了哭音:“不瞒阿姐,我自不甘心被他逼迫,可我虽幸遇阿母入籍教坊,到底不比阿姐……阿姐有诸多朱紫敬佩,任是权勋豪贵也不敢欺辱,我无依无靠,岂能自主?只本日听阿姐之言,我更添决意,与其被欺侮至死,莫若本身吊颈落得洁净。”
“无妨,恰好我另有掌控与娘子比较一番。”贺湛谑道。
“音娘貌美,有客倾慕有甚出奇?”身着藕裙之婢虽更加年青,却也听出“青襦”话里略含挖苦,是以驳了一句。
这日午后,高卧才起的贺湛按例遣人请来叩音,小酌一番后,贺湛正欲处心积虑引入正题,却被叩音抢了先:“闲饮无趣,莫若待妾琵琶佐酒如何?”
“元三郎那番逼迫,定要赎你归府,你这般迟延毕竟不是长策,我且问你,心下可有筹算?”
叩音只好令人备琴案。
身为乐妓,叩音天然不会独习琵琶,但却专精于此,故而有些难堪:“虽是习得,怕不精通,不幸亏郎君面前献丑。”
“我哪敢妄图……”
“我与你普通运气,不过为人打趣罢了,又能好到哪儿去?只不过,没有容色累人,反倒不被粗鄙狂浪惦记。”叩玉微一挑眉:“你既不惧死,莫若极力一搏,为那元三舍命,我实为你不值。”
“莫非你真愿从他?”叩玉不由心急:“若换别人也还罢了,这位元三郎却暴虐残暴,听闻,便是他那正妻也常受笞责乃至遍体鳞伤,不幸那女子出身微寒,无所仰仗,当初也是因为貌美才被元三郎看中,这才多久,便厌之如仇!”
竟是明晃晃地“调戏”,贺湛恨不能将这头獠猪般的人物痛殴一顿,拳头握了又握,终究忍住,替元三斟上清酒:“鄙人普宁坊贺十四,为宗室后辈,不好为人僚属。”
叩玉一向便知叩音良善,是以平常就甚照顾,自是不肯眼看叩音身陷死境,但不管她如何劝说,叩音只是点头,叩玉实在无法,因而悄悄考虑,事到现在,也无他法可想,莫若孤注一掷,倘若贺十四郎故意互助,叩音或许另有一线朝气。
当今平康坊炙手可热的都知娘子杨叩玉,居卧却安插得极其简朴,不但没有彩幛饰梁,便是绣屏也不见一座,只西墙上有幅挂画,倒是出自闻名遐尔卢绫伽手笔。这时她正踞坐在案几面前,全神灌输看着一轴卷书,直到听叫一声“阿姐”的轻唤,叩玉才回过神来,冲叩音微微一笑。
但是更让贺湛诧异得几近拍案而起的景象又再产生了!倒是那元三郎尚能视物那一目挤张两下,好轻易看清贺湛描述后,一脸怒容俄然凝固,足稀有息,才又“活泼”起来,竟是不顾叩音,抢前两步哈腰紧盯着他,张口一句:“你叫何名姓?可曾娶妻?”
一听这话,叩音便是满面笑容眼角潮湿,叹一声:“我还能有甚么筹算,再多筹算,都是无用。”
贺湛当然也是一惊,蹙眉看去,只见一朱衣男人立在门外,身后还跟着很多膀圆腰粗的大汉,而他本身,也是满脸横肉、大腹便便,再看五官,粗眉榻鼻实倒胃口,更可怖的是一目暴突无神,明显失明。
贺湛实不肯见形貌仿佛裴后者作那妖娆舞姿,随口说道:“自明宗以来,世人惯喜琵琶乐,操琴者倒不常见,未知娘子可也习得瑶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