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春宫册子3[第1页/共3页]
流熏这才长舒一口气,余光却瞥见沈孤桐拜别的脚步徐缓下来,成心地向方春旎姐弟深深地望了两眼,暴露一抹阴沉。
流熏回到房中,满心都在忧愁哥哥子俊的安危。
一旁的谢妉儿噗嗤一笑对老夫人说:“母亲忒的啰嗦了。甚么醒酒汤怕也暖不过俊哥儿的心了。”说罢责怪地望一眼哥哥谢祖恒。
子俊愣住步,也不转头,抬头望天。方春旎随上来低声道:“大母舅也在吃闷酒,想是一时失策,错怪了表兄内心也难过。为人子者,不成如此的。”
方春旎说:“呀,这不是严哥儿那本画着刑天断首、精卫填海的《山海经》册子吗?前两日俄然的不见了,还日日央告大表兄去替他再去寻一本来呢。”
四夫人慕容思慧爱抚的拉过春旎打量着满眼顾恤:“是呀。旎姐儿是个可儿儿,如果方姑爷还健在,怕是旎姐儿早已出阁了。”
严哥儿是方春旎独一的弟弟,恰是玩皮的时候。
金嬷嬷气恼地狠狠抽了贝婆子一记耳光骂:“无事生非的东西!”
流熏忙上前解嘲说:“老祖宗莫恼,想是这些婆子本就大字不识得一笸箩的,抄家翻到了《山海经》丹青里画的那些断首赤体的妖怪,一时胡思乱想了去。”她又转去哥哥和沈孤桐说,“多大的人了,还看这神神怪怪的闲书,放着科考就在面前了!哥哥和沈师兄也忒的混闹了。”
老夫人气恼地一声感喟说:“有些人,就唯恐天下稳定!”说罢没好气地对儿子谢祖恒说,“家宅不宁,毕竟不是吉兆。待你老子返来,看如何骂你!”又撂句狠话就对子俊和沈孤桐说:“你们两个没气性的,说你们藏了《春、宫》册子你们就认,说你们杀人放火也去认呀!觉得这是忠孝?这是不孝!”
“这……有甚么不当吗?”贝婆子似觉不当凑向前怯生生地问。
流熏心头一抹担忧,沈孤桐一心靠了科举来成名,就必然会想方设法肃除哥哥子俊。
宿世里,春旎姐姐同哥哥确切是情素暗生的,姑母也死力想将春旎嫁给哥哥子俊。但春旎是个孤女,寄人篱下,娘家没有权势,对子俊今后的宦途没有任何裨益。厥后哥哥惊疯,小姑母不得已将春旎姐姐嫁了个放荡的王府世子,香消玉殒。
又叮咛春旎说,“旎儿,去叮咛厨里烧一碗热热的醒酒汤,这冷酒激在内心难过。”
“姐姐,姐姐,啊,大表兄为我画的《山海经》如何在姐姐手里呀?”严哥儿跑来,稚声稚气的问着。
谢妉儿不由沾沾自喜地说:“老祖宗常说,外孙女生得最像外婆了,公然如此的。”
谢祖恒坐在母切身边,方巾常服,闲散中也透出几分怠倦。谢子俊端起一盏花雕酒,缓缓凑去唇边,眸光里尽是茫然。一旁的方春旎托了碟子为世人布新焙的枣泥糕,来到谢子俊身后时,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低声责怪,“这酒是冷的,吃下去扎心,细心激到。若真想吃,我去给你温过,再加枚青梅吃来才有滋味。”
子俊回身,看了他无法一笑点头说,“风大,表妹细心冻到,快回房去吧。”
流熏看一眼沈孤桐,暮色下沈孤桐暗淡的面色透出几分绝望和惶然,流熏心头暗笑。
流熏心知姑母是个不好惹的,四婶婶随口一句话,她却故意的听了去。
谢子俊揉揉头,起家对老夫人告罪说,“祖母,孙儿有些酒上了头,告罪回房先行一步了。”
他那里推测,俄然间,这《春、宫》变作了《山海经》?
慕容氏被噎堵得一时愕住,竟然没了言语好不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