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晕黄灯下探心事[第2页/共3页]

绿姨娘将一瓢热水浇到她的头上，“我宁肯不要这几吊铜钱也不要你去冒险，那是甚么人家？你竟然还大胆地上了马车，万一那些小我见色起心了如何办？你这么大的人也不晓得个轻重，你如有个三长两短，我到了阳间不知如何跟你爹交代……”想到那死去的人，心中又尽是凄苦，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想到这，她的嘴角紧紧地抿着，水下的拳头紧握，目光移到面前这个身穿一件灰色窄袖衫，外罩一件白底蓝花的比甲，下着素裙的女人，那里另有甚么鲜敞亮丽的面庞？不过二十七八高低的年纪硬是被磨成如三十好几的妇人，只怕就连当年的恩客见到她也不会认得出来。

粗陋的床上躺着年约十岁高低的男孩正熟睡着，男孩的脸上非常惨白，但却眉清目秀极其超卓，脸形与林珑略有几分类似，只是没有其姐的好肤色，林珑搓暖的手碰到他脸上时，他却惊醒了，眨了眨眼，耳里听到长姐暖和的声音，“吵着你了？”

曹大夫的手难堪地停在半空，脸上一窒缩回击，这才认识到本身冒昧了，一张浅显温润的脸上充满了红晕，“没事就好，不过淋了雨毕竟要谨慎，绿姨娘，你从速烧热水给林女人洗洗，我归去给你抓一副防感冒的药送来。”背上药箱抬脚就走。

“那就好，这话我不爱听，珑姐儿今后休要再提。”绿姨娘淡淡隧道，“我这辈子就认定了你爹，就算大家都说伎子没有真情可言，可我就只想当你爹的女人。”就算是阿谁男人直到死也未曾爱过她，但那又如何？她爱他就行了。

当时候她才五岁，刚生下栋哥儿的母亲却只是冷眼旁观，年纪小的她觉得母亲不欢畅，内心恨死了这个夺去父亲的女人，总要找着机遇整她，看她灰头土脸她就欢畅，为此她没少挨父亲的叱骂，乃至是出动了藤条，但她却不在乎，只求为母亲出一口恶气。

林珑一听曹大夫转返来了，忙想着套上鞋出去，但被绿姨娘拉住，“急甚么？头发还没梳呢？”接过苏嬷嬷递上来的木梳，着苏嬷嬷前去号召一下曹大夫，看着林珑因刚出浴而绯红的肤色，一转眼当年阿谁奸刁的女人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遂装做不经意地问道：“珑姐儿，你感觉曹大夫此人如何样？”

林栋微摇了点头，挣扎着坐起，“姐，你返来了？”墨眸看到姐姐尽是泥水的头发，产生了甚么一猜即知，眸子里更加黯然，“都是我不好，一向病着，拖累了姐姐，不然也不会被……咳咳……二婶找借口赶我们到这老旧的祖屋来住，她就怕我会……”死在大宅里不吉利。

里头的妇人一听到林珑的声音，脸上一喜，从速回身去拉开门，只见到少女夹着一股冷风从内里飘出去，身上一阵狼狈，忙拉着她的手怒道：“这么大雨的天，二老爷也欺人太过，本就该留你宿上一宿才对，还让你冒着这么大的雨返来？路上摔了跤吧？”

绿姨娘一面给林珑扎上腰带，一面感喟一声，“都怨我当年连你爹留下的银钱也守不住，要不然哪会让人欺你们至此？”

“小病不医成大病就费事了。”曹大夫正色道，“你等等，我去去就回。”说完，不顾林珑的阻扰，拔腿就走，差点撞上欲进屋的苏嬷嬷，赔罪几句即冒着风雨往前走。

林珑上前将她的身子放平整，将她手中打了半个的络子放到一旁的盒子里，抓过打了大个补丁老旧的棉被给她盖上，听到小女人说着梦话，“丰厚德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