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再临宣京[第1页/共3页]
他与冯印站在城头最高也是最偏之处,也正因如此四周并无别的兵士,此地视野极好,他抬目望去,竟真的在荒漠边沿看到了人流。
“冯贼大逆不道,犯上反叛,已经被捕。恭迎陛下回京!”
这丢盔弃甲赤手空拳,是要打甚么仗?
可冯印倒下了。
可这不是最古怪的。
薛寅不知怎的,竟是看得心头一跳。
可这第三件要命的事倒是,冯印倒下了。
薛寅想起前尘旧事,一时有些脑门疼,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至厥后柳从之抱病、负伤、颠沛流浪,他身上的安闲也分毫未变,但是那份人上之人的气势却被他逐步隐了去,他变得更加温和,更易靠近,锋芒更加内敛。薛寅看得清楚,一场病磨出了柳从之骨子里不认命的放肆,但此人仿佛很快发觉到,又谨慎地将这份放肆掩了归去。
时价日暮,天涯红霞如血,带一分肃杀。霞光洒在宣都城楼上,映出城楼上一排一排兵士的身影——这些人天然就是宣京守兵了,但柳从之就在此,却无人行动,一个个我看你你看我,乱成一团,六神无主。
一支练习有素的军队!即便远在此处,也能让人看清那飘荡的军旗!
此事冯印没推测,冯印的部属没推测,就连冯印的敌手也没推测,只因冯印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倒下的,在此之前,他正在布兵应对柳从之。
冯印忙得脚不沾地。
部属虽是冯印近人,但内心小策画多,并不见有多忠少心,这么内心嘀咕一阵,正待领命走人,不料一昂首,却见冯印的身材晃了一晃。
或是久居高位,或是因为在宣京这等机谋争斗之地待得久了,又或是昔年在疆场拼杀带出的气势,他安闲不迫,笑容暖和,但自有其严肃,当日他率叛军攻宣都城,宣京高低闻风丧胆,柳从之一身盔甲立于城前,又是多么意气风发?
冯印冷冷道:“丧家之犬,我怕他不成?”
他侧头看柳从之,“我们就如许大摇大摆地冲畴昔?”
柳从之却未看向他,而是入迷地望着远处宣京古城的表面,眼神庞大,半晌,勾起唇角,低低轻柔道:“回本身的家,总要光亮正大地进,不是么?”
第一次来时他感觉这里气度,出京时他只觉迫不及待,此番回京,倒是感慨万千,仿佛隔世。
薛寅怔了怔,柳从之和他现在的干系过分奥妙,柳从之待他的态度更加温和,他已久未看到如此……意气风发的柳陛下。
远远的,莫逆眯着眼看他们,意味深长地看着薛寅同柳从之所处的位置……薛寅和柳从之几近是并骑,实在是……耐人寻味。
薛寅摇点头,将这奇特的心境压下去,柳从之可贵展露锐气,他刚才却灵敏地从对方温和的语气里听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眷恋,令他特别动容。
莫逆抬头将酒壶里的酒饮尽,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俄然将手中酒壶一扔,神情端庄起来,他身后的人缓缓走到了他身前,接着跪了下去,莫逆耸了耸肩,也单膝下跪,行了个保护礼。
柳从之要来了,冯印当然晓得。
他身后的部属得令,抱一抱拳,游移了半晌,问道:“大人,此战我们有多少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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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又能得几次这般大手笔的存亡之搏?他行事至此,早无退路,存亡成败尽系于此,并无牢骚。
若他所记没错,宣都城楼之上便有一面大鼓,鼓声传得极远,鸣战鼓本是鼓励士气之用,但这鼓也被用来示警。
冯印已经莫名餐具,临时不能答复这个题目╮(╯_╰)╭
莫逆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晃一晃手中酒壶,远处的薛寅眉毛再度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