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页/共3页]
他的目光仍然极度安静,神情淡然,海日细心打量他的神情,也没法从这个男人身上找到一丝一毫的哀痛。他的神情淡淡的,面上老是带笑,那是被光阴打磨得最完整的一种笑容,千篇一概,油滑温润。柳从之就是如许一个不成捉摸的人,他悲伤时笑,欢畅时笑,不快时笑,气愤时笑,因而没人能从他的笑容里看出他的喜怒哀乐,不管是之前屈居为臣,还是现在登临天下,他都离人很远,难以掌控,不成捉摸。
天气已暗,楼中四周点着灯,飘忽烛影里,一女子端坐屋内,身前一张琴案,案上一架古琴,纤指扣于琴弦上,略微拨弄。
他安然风雅,海日神采却更加古怪,低声发问:“那敢问殿下,这平生可曾有过真正敬爱之人?哪怕那是个男人?”
她俄然改称殿下,柳从之微微一叹,“你这些年来居住青楼,暗中助我很多,现在诸事抵定,想去想留,都随你的意,我毫不会虐待你。越之一番情意,你应也好,不该也好,都看你本身,只愿你想明白,不要虐待本身。”
海日看着他可谓完美的笑容,竟是点头道:“我确切值得更好的,殿下雄才大略不假,但是偶然,偶然,无情,恋上殿下这等没故意的人,实在是大为不幸。袁大人即使风骚,也强过殿下从不风骚。”
琴音奏响,曲调委宛凄恻,倒是别曲。柳从之含笑听着,来时一曲《归去来兮》,去时一曲《离歌》,神韵都是实足,海日乃是宣平花魁,歌舞技艺冠绝宣京,如此女子,也是平话人丁中的一段传奇,离情别绪,倾慕纠葛,终究都尽付一杯酒,一支曲,仅此罢了。
海日一怔。
他这么清平淡淡的一句话,海日却俄然一顿,一滴泪珠自眼角滚落。这女子哭得无声无息,眨了眨泪眼,神情还是淡淡的,声音安静,“那殿下是想我嫁?”
有人在屋外赞叹:“好一曲《归去来兮》,好久不见,你这琴艺还是动听。”
女子琴技极佳,琴声流利美好,无一丝呆滞。古琴音色清幽高雅,而她弹的这一曲,轻柔委宛里不乏刚硬,沧桑忧愁里又带一分萧洒与清远,终究统统柔肠百结都渐隐,终归沉寂。
夜色深重,楚楚阁内灯火透明,楚楚阁外一片沉寂。
柳从之道:“你值得更好的。”
木楼当中。
海日微微一叹,“陛下。”
海日的目光也落在那嫁衣上,听到柳从之此言,眼中透暴露丁点讽刺之色,淡淡道:“袁爷确切用心良苦,只可惜不是为我。”
“自是有的。”过了一会儿,他答道,声音很柔,目光也很柔,“我慕他,敬他。”
他是活得最对劲的那种人,也是活得最累的那种人。
他称本身负心薄情,海日神情庞大看他一眼,忽道:“若我猜得不错,殿下对女子底子没有兴趣,是么?”
屋内陈列极简,除了一方琴案外,就是一张方桌及两把木椅,柳从之打量一圈,视野凝在方桌之上,桌上摆着两样东西,一个金丝绣鸳鸯香囊,以及一匹红绸……不,不是红绸,他微微一勾唇角,这是一件嫁衣。
纵观楚楚阁,有此等候遇的才子,除海日以外,不做第二人想。
柳从之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我信越之至心待你。”
柳从之淡淡道,“死于非命。”
她坐在琴前,慎重地开了口,“海日不日将嫁作人妇,但海日始终服从陛下调遣,出世入死,绝无二话。”她低头拨弄琴弦,“了解数载,今是别期,容海日奏一曲送予陛下。祝陛下……”她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