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篡国之君[第1页/共4页]
这是一个仿佛没法被撼动的人。
薛寅只紧绷了一瞬,继而认识到本身反应过激,尽力放松下来,低头道:“多谢陛下。”
他喝下的是毒酒,这个老臣在宣都城破之时就结下了死志。
薛寅渐渐接过匕首,柳从之眼中含笑,神情是一贯的平和,但是星眸黑沉,俊美的眉眼间带一份含血的凌厉与豪气,加上身材颇高,一身龙袍,严肃之气尽显。实在是……人中之龙,帝王之姿。
薛寅在席上看到霍方的时候,实在是吃了一惊。
他蹲在霍方尸身面前,正缓缓站起家,忽听身后传来声音:“教员这但是把朕的好日子搅得一团糟。”
柳从之唇角勾起一丝笑,收回搭在薛寅肩上的手,薛寅松了口气,不料柳从之才将手堪堪收回,蓦地手指成爪,整只手前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向薛寅咽喉!薛寅瞳孔收缩,柳从之来势太快,电光火石之间,他只来得及后仰,一面仰倒,手缓慢伸向怀中,半晌工夫,手上匕首激射而出,直取柳从之!
柳从之低头看他,仿佛赞美地叹了一声:“能屈能伸,大丈夫当如是。”
薛寅终究心折口服,叹道:“陛下胸怀,薛寅佩服。”
刚才柳从之泰山压顶地一拍,他愣是站住了没跪下去,这下却跪得洁净利落,姿势寒微,毫不游移。
薛寅道:“陛下为何放他出来?”
柳朝看似承平,实则也是暗潮涌动,情势庞大。霍方人虽陈腐,看事却准。
并且……刚才电光火石之间,薛寅自问已做到了本身的极致,他受天赋所限,技艺一向不能算太好,只是尤善暗器,身负利器,攻人无备,不管是杀人还是逃生,皆算得上充足,但对上柳从之,他一点便宜也占不了,统统守势都被对方轻描淡写化解,不费涓滴力量。
他甘愿归去和路平与方亭大眼瞪小眼,也不肯和这位新陛下打交道。这等人他实在吃不太消。
陪传说中的天子下棋是有讲究的,毕竟这世上有些人是赢不得的,史乘上关于此的逸闻颇多,乃至有过大臣陪天子下棋,耗经心血在棋盘上摆出“万岁”二字的奇事。薛寅对胜负胜负也不太上心,下得随便,何如柳从之仿佛不喜他对付,每次都会激他费经心力下。一来二去,薛寅确切是被激起了好胜之心,冥思苦想,他自问也不是笨拙之人,棋力也不差,但费经心血也罢,用尽尽力也罢,在此人的手上讨不了一点好去,屡下屡输,或者说是逢棋必输。实在是输得没了脾气,瞥见柳从之就觉头疼,恨不得此人再也不要在面前呈现。
薛寅一时有些吃惊,他技不如人被柳从之诈出了兵器,以柳从之现在的身份,不被借题阐扬缉捕下狱都是好的了,柳从之竟然毫不在乎地把匕首还给他,并且答应他随身照顾?
薛寅昂首看了他一眼,无声点头。
这个年青人显得非常沉默,但对新君已无贰言,因才调不凡,也遭到了新君赏识。识时务者为豪杰,现在薛朝局势已去,这才是正理。可世上有这识时务的,就有这固执不化的――比如霍方。
这一拍看似轻巧,实则力量极大,薛寅肩上一沉,几乎膝盖一软便要跪下去。他本来仓促被拉起,重心不稳,经这么泰山压顶的一拍,倒是站稳了,惊魂不决间大口喘着气,惨白的面孔上也带了薄红。只见柳从之看也不看他,低头把玩手中匕首,赞道:“锋锐无匹,破空无声,实为名家上品,暗害利器。”
“你看上去可一点不欣喜。”柳从之笑着抬手重拍薛寅的肩,他身材颇高,身形苗条均匀,比薛寅高了一个头,做这行动极其顺手。薛寅冷不防被触碰,又对柳从之满心防备,顿时浑身紧绷,下认识地将拳头收紧,嘴唇紧抿。柳从之只觉掌下的人瘦得不像话,但浑身紧绷,像只把浑身的毛都炸起来的小植物,一时发笑,点头道:“你不必如此,你投诚于我,我不会虐待你与你姐姐,你仍有王爷头衔,你姐姐的郡主头衔也会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