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庙堂高不高（八）[第3页/共3页]

马端……死了！

“鄙人……”马端吃完了饭，精力比方才好了些，苦笑着摇了点头：“鄙人本是长安太学的一名门生。”

见马端半信半疑的模样，刘秀又持续道：“马兄，鄙人也是太学的门生，固然此前未曾见面，但既然现在你我已经了解，今后要找马兄天然不难。鄙人不过是回南阳探亲，毕竟还是要回长安的。马兄莫非还怕，今后鄙人不来找马兄讨还这狐裘么？”

“甚么？！”刘秀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此人。虽说太学内的门生有一万多人，未曾见过面也属普通，但看他的模样，实在和太门生这三个字搭不起甚么干系。

刘秀苦笑了一下。从刚才马端那不食嗟来之食的话中，他便看得出来，马端此人对时令身份一事看得极重。但是都到了如此窘境，却连略微折腰都不肯，也真是太有些陈腐了。

再无二话，黑衣人抓起了首级与狐裘，悄悄拨转马头，便沿着来路再度奔驰而去，半晌之间便已消逝在暮色当中。

“马兄方遭大难，身上的衣衫已经破成了如许……此去离长安另有二十余里，说远不远，说近却也不近。要走到长安，也还要费些时候。此时天寒地冻，马兄如何能挨得住？”刘秀微微一笑：“归正，在这长安周边，应当也不会再有甚么盗匪，马兄倒是不消担忧安然的题目了。”

但是随后刘秀要与马端同在这里憩息一晚，明日再各自上路时，马端却说甚么也不肯了。现在身上已暖，腹中有食，他天然不肯再受刘秀的恩德，而是决意连夜赶路，今晚便回到长安去。刘秀固然再三挽留，也窜改不了马端的决计。

一道夺目标寒光暴起，仿佛冲天的白虹普通，在夜空中稍纵即逝。

刘秀已经吃饱了，放下筷子，悄悄看着马端风卷残云般将面前的饭菜吃完，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长长打了个饱嗝。

疾走的马蹄声，自西方响起。

马是黑马，人着黑衣。

那黑衣人一探身，已经抓住了半空中的马端首级，最背工臂一探一缩，那白狐裘也已被他卷在了手中。

出城路上遇见的那位白叟，送了本身这条白狐裘，可还真是个大费事啊……

“中间……”马端猜疑地打量着身前那黑衣骑士，拱了拱手，只说出了两个字，便被一个冰冷的声音打断：“这狐裘，是你的么？”

“鄙人与马兄，还真是有缘。鄙人也是长安太学的门生，只不过在太学当中，倒是与马兄从未有机遇碰过面。”刘秀笑着对马端道：“并且，鄙人也是在回故乡南阳探亲的路上。”

“鄙人马端。”饭菜方才放下，那人便一把抓起筷子，缓慢地扒了起来，连刘秀的问话都顾不上昂首答复，只是含含混糊地应了一声，看模样真是饿得狠了。

若依着平常的性子，对方这等口气说话，马端连理睬都不会理睬。但是即便他常日里再如何傲气，面前这黑衣人身上的寒气与杀气却实在太浓，竟然逼得他抵受不住那压力，老诚恳实地答复了问话。

冲天的血柱，自马端空荡荡的脖颈中向上激起。

“确切如此……”刘秀也有点头疼地叹了口气：“这条狐裘，确切刺眼了些。”

刘秀正头疼间，想到这里，俄然一拍脑袋：“马兄，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