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故事（五）[第1页/共3页]

张县令谢过老叟，行至村尾，公然见有一幢小楼，楼前杂草丛生，檐下蛛网缠绕，门锁已朽，轻推即落，再推灰尘劈面扑来，确是好久无人居住。楼下室内摆有桌椅卧具，他简朴打扫完后，往口中胡乱塞了点干粮，便和衣而卧，不消一会儿便沉甜睡去。这一夜安然无事，直睡得日上三竿，张县令方才醒来，便挑着担子进入村中。这罗家庄地处偏僻，购买平常物品需至10里开外的市镇，忽闻来个货郎，男女长幼簇拥而来，把张县令围得水泄不通，昨日老叟亦在此中。买卖间隙，张县令问及僵尸之事，世人皆面露惊慌之色，更有一个妇人曾氏描述得绘声绘色，言罢俄然涕泪俱下，被同来之人扶了归去。曾氏豪情如此大起大落，张县令大感蹊跷，问道：“莫非此妇为罗四的遗孀？”老叟答道：“非也，她的丈夫赵大于3年前夕出未归，疑被僵尸所害，你所居小楼便是他们之前寓所。”老叟自感讲错，又道：“不过此楼并无异状，只是曾氏见楼思人，故才搬与公婆同住。”张县令笑道：“老丈不必多虑，小可鄙人，但生性胆小，隔日再来仍住于此。”

张县令素不信有鬼神之说，趁新上任鲜有人了解，欲往罗家庄探一究竟。这一日，他扮作一个货郎，挑着担子一起探听，于日落之时到达罗家庄。此时落日下家家户户炊烟袅袅，他顿觉饥肠辘辘，便欲找个农家安设一晚。走进村里却见家家户户门窗紧闭，挨家逐户拍门，却无一家将门翻开。正彷徨无助时，一个老叟仓促走入村中，张县令拦住老叟，躬身见礼道：“敢问老丈，此处可有堆栈？”老叟高低打量了番张县令，道：“客长是外村夫吧？实不相瞒，因敝村夜有僵尸出没，已久无客人来往，堆栈早已停业，我看客长还是早早拜别为好，以免遭不测。”张县令道：“天气不早，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找到堆栈，老丈可否过夜小可一晚？”老叟摇点头道：“客长包涵，自夜现僵尸后，村上不容生人过夜啊！”张县令闻言苦苦要求，老叟方才指着村尾道：“客长若不嫌弃，沿此路畴昔，有幢烧毁小楼，可姑息一晚。”

明朝宣德年间，山东青州有一张姓新任县令，到任之初即传闻前任留下一桩悬案。离县衙30里之遥，有一罗家庄，庄上有一富户罗四，某夜暴毙于村头黑树林，死时脸孔狰狞，颈动脉似被尖牙利齿咬破，浑身无一丝赤色，疑血被吸干。而后有多个村民夜间路过黑树林，均见林中有白影闲逛，疑为僵尸，因而罗家庄哄传罗四死于吸血僵尸，一时民气惶惑，一到日暮，村民早早赶鸡回笼，闭门安息。

一日晚间，张县令阃待出门，里正俄然慌镇静张来报：“大人，不好了，曾氏被人掐死了！”张县令闻言立即道：“你叫上郎中速至现场，我马上就去！”里正走后，张县令对众衙役叮咛了数句，便单身到了曾氏家中。闻讯而来的村民早已把曾氏家中挤得人隐士海。张县令把村民遣散到院外，命随后赶至的里正守好院门，本身带着郎中进了曾氏寝室。一壶茶的工夫后，张县令出了寝室，对院外朗声喊道：“曾氏已被救醒，但神态仍然不清，诸位请归去安息吧！”世人作鸟兽散后，张县令对里长道：“你在院中筹办一张案台，本县要夜审‘僵尸’！”半晌后，几个衙役押着一个大汉进了院子，只见大汉长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若无几个衙役，绝难将其束缚。但此时大汉落空了昔日的威风，扑通跪倒在案台前。张县令道：“陈昊，你可知罪？”陈昊叩首如捣蒜，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