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1页/共3页]
但他们毕竟只是看客,红日西垂,街坊们连续散去,转眼山中只剩江家人,另有一个顾衡。
有张叔张婶帮手筹划,江家的丧事办地井然有序,上好的漆红松木棺材也及时摆进了灵堂。
的确就像仙女下嫁糙汉。
含珠擦了泪,抬眼看他,“你还留在这里做甚么?”
张福在前面扛幡,含珠姐妹俩跟在棺木背面哭,一起悲悲戚戚到了翠屏山。
含珠哽咽着驳他,指着父母的牌位泪如雨下,“我六岁时没了娘,守孝三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出孝不久与你订婚,自此更是谨守闺训,除了应你祖母之邀,很少出门,我与你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从何来的青梅竹马?你们顾家害死我爹爹还不敷,冤我盗窃还不敷,现在又想诽谤我的名声吗?”
张福嘲笑,无情地提示他:“昨日江、顾两家已经退亲,老爷临终前招我为赘婿,托我照顾大女人,还请顾秀才守礼,今后别再喊她闺名。”
他从一侧站了起来,走向含珠。
张福只得作罢,带着人去了内里。
顾衡僵住,随即皱眉:“请张叔出来,我与他说。”
江家,含珠哄了mm睡觉,本身倒是长夜难眠。
瞥见一个青衫男人奔驰而来,到了江家门前猛地勒住缰绳,骏马嘶鸣,高高抬起前蹄,而来人不等骏马落蹄站稳便一跃上马,直奔江家内院。
既然爹爹感觉张福合适,那她就嫁了吧,当务之急,是稳住家里,她嫁的好不好不首要,首要的是顺顺利利扶养mm长大,将来给她找个好婆家。
含珠搂着mm,姐妹俩一会儿喊爹爹一会儿喊娘,听得跟过来送葬的街坊们都哭湿了衣袖。
门房却没许他进。
顾衡神采猛地白了,难以置信地反复:“恩师招你入赘?”
顾老太太不敢露面,担忧孙子跪出弊端来,派人请顾衡归去。
顾衡自去回屋安息,躺到床上,想起含珠如花似玉的面貌,心中庞大。
去前面上了香,扫一眼棺木前一身白孝低头抽泣的美人,沈泽道了声节哀便回身走了。
心中一喜,顾老太太将儿媳妇孙女都打发了下去,屋里只剩祖孙俩,她好生跟孙子赔不是,“我也没想到他那么不由气……不过我也是为了你好啊,你今后是有大出息的人,如何能娶一个丧母的小户女当正妻?”
“谁用你照顾?”张福分得朝他胸口狠狠踹了一脚,“含珠是我未婚妻,我们顿时就要结婚了,你识相就离江家远点,再敢靠近一步,看我不打死你!”
顾老太太慎重应下。
也罢,鱼与熊掌不成兼得,断了就断了,今后总会碰到更好的。
沈泽临时没有上车,扭头看去。
顾老太太听出来了,孙子只是气她擅作主张,并非气她悔婚!
但是到了江家,却发明江寄舟临终前又为女儿安排了一桩烂婚事。
“谁与你青梅竹马?”
此时现在,她内心只要哀思,顾不上俗物,幸亏张叔张婶是家里的白叟,含珠很信赖他们。
顾衡在含珠一侧跪了下去。
顾老太太至心知错了,再三跟孙子赔罪,“祖母老了,脑筋胡涂,子衍放心,今后祖母毫不再拖你后腿,有甚么事都会先跟你筹议。”
张福没有说话,只将胸膛挺得更高。
顾衡跪一整晚又如何?他的祖母气死了她的父亲,他就是拿命来偿,她也不会承情。冤有头债有主,此事非顾衡所为,她不恨他,但她也不会再见他,婚约已毁,两人再无干系。
含珠无动于衷。
顾衡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声音低了下去,内里寒意不减:“那祖母可有想过,万一这事闹大了,我若落下气死岳父的名声,就算考落第人也能够被官府收回,今后也不能再插手春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