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离情[第2页/共3页]

只是她没想到会再碰到裴启绍，还犯下这辈子最大的弊端，可等她认识到错了，已经太迟。九年，她用了整整九年时候去修补这个弊端，现在故交已逝，她也想松开她的桎梏，去看看她还将来得及看过的风景，过回她本来的糊口。只是这一次，仍旧是单独解缆，还是和王爷一起，挑选权在裴启旬手上。

荣王奉告她，病逝。两个字，斩钉截铁，足矣。再穷究下去，除了与他闹个鱼死网破以外，大略也没有旁的结局。

她想起崇元十六年，城澄碰到生射中的劫数，今后走向了另一种全然分歧的人生。裴启绍带她熟谙了他的“阿姐”云归和“mm”云舒。彼时天真如她，只觉得他们是真的姐弟，却从未想过有一日，他竟会将傅云归娶回府中。而傅云归也让城澄晓得，以她的身份怕是连给他做侍妾都不配。父母皆是商贾便罢了，还是以运营青楼为生，端庄人家都不会愿与孟家攀亲，更遑论皇家。他是中宫嫡子，将来是要做太子的人，如何会如他所言娶她为妻呢。

裴启旬握住放在面前的手，悄悄一拉，将她带倒在本身的手臂以内，承着窗台的高度就这么将她压在上头，也不睁眼，笑道：“本王且猜一猜，刺客长得如何？大略是明眸皓齿，凝脂水滑，蛾眉宛转，绰约多姿。对否？”

东风拂面，奸刁地带起一丝鬓发，掠过脸颊，正如他和顺的安抚。城澄俄然心生不舍，不想开口去问，不想和他别离，只想光阴永久逗留在现在。不问世事，无关其他。但是想起皇后流露给她的所谓“本相”，城澄又完整不想面对他。

只是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她大抵是真的累了。寻求了平生的东西，不但没有获得，反而被最不喜好的东西所束缚。明道皇权，天下大业，又与她何干呢。这条路上，即使有令人羡慕的尊荣，可亦有她至好老友的骸骨，昔日所爱的鲜血，另有渐行渐远的初心。现在统统已经灰尘落定，担搁了这半生，是时候返璞归真，回到孟城澄本来应有的生命轨迹了。

要说喜好，实在也谈不上男女之情，只是可贵志同道合。记得有一次他们去农田，城澄指着那片六合神驰老年的糊口。而他所描画出的愿景，恰是城澄想要的。这世上这般懂她的人极少极少，如果能抓住面前这一个不是最好？可还是不可，他们太像了，狠不下心，又踌躇不决。可贵断交一次，还异化着世俗的牵绊。行霈另有宋府的老长幼少，那么多牵挂。对她而言，做个孤家寡人，才是最好的挑选。

城澄骨子里大略是个悲观的人，就像当年和云舒说过的一样，不管他们对她多好，她都始终信赖，在他们眼中江山与权势永久比一个女子首要。比方裴启绍，他说他节制不了荣王，以是只能满足他――用她来满足他。现在呢，摄政王大权在握，停滞他发挥拳脚的天子已经死了。新帝年幼，底子斗不过他。在这个时候，他会放下统统，和她走么？城澄并无此苛求。

他噙着一抹笑，也不回身，只是站在这东风劈面的窗畔。面前一片乌黑，耳畔却偶尔听到清风翻书的声响，多么舒畅。

东风送暖，美人轻言，荣王眼睑之上留下些许温热，而后又很快消逝。他展开眼睛，眸中落入她可儿的模样。他夙来晓得城澄貌美，但是越瞧越是美不堪收。他直起家子，远处翠鸟鸣啼，屋后是树林，有桃花，又有流水，裴启旬只觉身心镇静，可贵一个好气候。

荣王的书房前有一座野生湖，城澄模糊记得九年前也是这个天下，他叫庄征把她蒙着眼睛绑来这里，本身却跑出去看那波光粼粼的湖面，只留给她一个教人看不透的背影。九年后，她沿着这条石子路缓缓而来，倒是怀着完整分歧的表情。但不管畴昔还是现在，她的喜怒哀乐，皆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