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故人[第2页/共3页]

“那如何成？”他替她忧愁，“要不，我帮你留意着？如有好的，第一时候先容给你……”

黄酒暖和，但是城澄过分贪酒，亦有几分上头。舌头开端变得痴钝，眼神也迷离起来，墨色的瞳人儿里仿佛氤氲着一层水汽：“我不晓得。能够啥都不想要！一小我来到这世上，一小我走了，清平悄悄的也好。”

他怕她喝得急了，续完酒，又夹了一筷子羊肉和几根青菜在她盘中，红绿相倚，还冒着热气儿。但城澄顾不上吃，她嗜酒如命，沾了便不断。行霈又遵循她的口味调了麻酱，上头飘着一点辣油花儿，另有未研碎的白芝麻。当真是服侍到家，直叫城澄不美意义地拿起筷子，不吃都不可。

孟府的下人本就未几，解忧被她调派出去，就没人干活。城澄亲身给他倒了杯茶，还是禁不住，猎奇地问了句：“云偿还好吗？传闻你即位，册了她做良妃。”

回家的路上，城澄不肯坐肩舆，恶棍一样挽着解忧的手臂，摇摇摆晃地走在大街上。幸亏又落雪了，路人行色仓促，并没有人重视她。城澄伸手去接雪花，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内心却很悲惨。她俄然思疑本身是不是有一点喜好行霈，或者是因为行霈不喜好她，显得她很没有魅力似的，以是她有一点点失落，那种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失落。

行霈？

是以即便明知他的身份，她还是不跪他，不拜他，只是轻描淡写地问他一句：“你如何来了？”

城澄听了这话，当即大感头痛。这回京以后不知是如何了，先是婉仪，再是行霈，个个儿都为她的毕生大事操起心来。

裴启绍坐在那边，眉宇间的严肃与高贵浑然天成，非论如何用布衣荆钗藏拙，都掩不住那通身的贵气。他看着城澄的眉眼，朴拙问候，不似作伪，叫他不得不感慨光阴真是个奇妙的东西，竟能让曾经那样密切的两小我变得像陌路人一样。

本来吃得正高兴，他总提这茬，教人坏了胃口。城澄放下筷子，杏眸一挑，睨他一眼，俄然间抬起绣鞋，一脚踢了畴昔，正踢在行霈小腿上。

行霈笑笑，抬臂展袖，用心问她：“那你且来瞅瞅我，长衫一穿，是风雅还是酸？”

“传闻你回京，来看看你。”他徐行上前，直至两人之间不过一步之遥，方定下脚步，握住她的手臂扣问：“可否再喝一杯你泡的茶？”

把人请进门后，城澄后知后觉地犯起了难。爹娘走后，孟府的主院一向都空着，大厅也很少有人去。她朋友虽多，但很少带人回家，就算来人也是直接去她住的小院。这会儿她不知该引裴启绍去那里好了。要说他俩现在的干系，实在难堪。亲不亲，疏不疏。去正厅，显得太正式，去她屋，显得太密切。最后城澄一咬牙，还是决定带他去正厅。但愿他这两年眼神儿变差，看不出大厅的太师椅上积了两层的灰。

黄酒的后劲涌上，城澄如置云端，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顿时就要到家了，前面转个弯就是。城澄欢畅起来，想着归去后要好好睡一觉，把这些烦苦衷都忘了。只是她没想到，孟府门口竟然有一名不速之客。那人立在那边，只简简朴单一个背影，就叫城澄如坠寒冰般僵在那边，刹时落空了思虑的才气。

“看不出你另有这个癖好，不去我红袖招做老鸨，真是可惜了了。我吃饱了，这就回了啊，不消送了！对了，你这儿的炊事委实不错，他日得空再来找你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