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六[第1页/共3页]
“今后就好了,等你长到我这么高,就能玩动了。”刘承宗问道:“你干吗来了?”
爹娘都饿死在路上,十六又懵懵懂懂跟着另一批人往北走,到了鱼河堡。
“就是恐吓鬼。”
曹耀是在山西就跑不动了,做过一段贼,又带十几个弟兄受招安当了大同的边军,谁曾想天启年又要被派去援辽,此次说啥都不想跑到疆场挨饿,便再当逃兵西渡黄河进陕北。
起码在灾年的鱼河堡边军里,马队的优胜性就在这儿,当战马因故死掉,统统人都能吃上一顿炖马肉。
这名字也是这么来的,刘承祖所管的步队有三十二小我,每天开伙用饭,十六提个空碗,每人往他碗里舀半勺,别管吃干吃稀,定量十六勺,以是叫十六。
他们都挺熟,刘承宗还跟曹耀学过一段掼跤,不过学艺不精,也就是摔着玩。
当代求个风调雨顺,基建差的期间完端赖天用饭,一不谨慎就旱了涝了,关中天灾比别的处所少,往关中逃,逃到了男的当长工、女的再再醮,人就总能有条活路。
不一会,就听屋外窸窸窣窣,木门被推开,月光下小秃顶探头探脑举着火棍出去把油灯点着,出门把小棍在地上蹭灭摆在门边石锁旁,又返身进屋。
他怕本身睡熟了听不到,迟误夜里起来喂红旗,就在睡前多喝点水。
说着,小秃顶提出个兜子搁在桌上,道:“我去煮上,把草料碾了。”
门外是个小孩,才九岁,名叫十六,小脑瓜锃光瓦亮。
甭管陕北还是河南,自古赶上事都要往关中跑。
如果有把握厨艺技术的特别人才,就比如暮年在保定府当过兵的曹耀,还能做出香喷喷的马肉火烧。
现在在陕西一带的流贼,好些就是当年萨尔浒溃来的老兵,手握兵器没个端庄身份,干些个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活动。
“你个小和尚学甚么拳呀,咱从戎的都有甲胄,你一双拳头打半天打不死人,很残暴。”
“一胆二力三工夫,不消急着学,多用饭多睡觉、多跑多跳,过两年拿石锁练练劲儿,身骨溜儿了再学东西。”
小十六半天没说话,伸手想在狗窝边上摔摔小钻风,又不敢,只顾咧嘴傻笑。
现在堡子值夜的兵吃不上饭,干活都懒惰,巡街打更的声音也小。
曹管队叫曹耀,也是贺人龙仆人出身,三十多岁的老兵了。
“啥是镇宅?”
他故乡在河南,年青时候被调到保定从戎,本领不坏运气也好,进了京军器器营。
燃烧的体例很多,沾硫磺的洋火、火电影,摩擦打火的火镰,亦或是火折子,都不敷省钱、费事。
刘承宗脸上的笑意定住,过会才调笑两声,抬手指着内里道:“我也不晓得,不过你现在就有吃的,豆子熟了,去捞点吃。”
诸路溃军一起往南逃,曹耀本想跟溃军逃回河南故乡,成果在河南被巡抚张我续打了一阵,进不得潼关,又不敢回军队,只能逃往山西、陕西落草。
这话让刘承宗皱起眉头,如何田守敬就是叔,我就是狮子哥?
人饿马也饿,一夜得起来喂三次。
刘承宗笑道:“跟谁学的拳?”
趁小十六去煮豆子的时候,刘承宗见碗空了,就去缸里舀了碗水接着喝。
十六是米脂人,客岁跟着爹娘往南逃荒。
刘承宗想了会,道:“到时找曹老贼,让他教你掼跤,逮住人一句阿弥陀佛往地上掼,穿的越重摔的越狠,直接超度,不比这拳那拳的成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