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下山罢[第1页/共2页]
“三年深藏,酒香已成。大师,如许的美酒,何必说些扰乱民气的话,扫了雅兴?”
“既然你心中仇恨已了,心结总该解了,该回丞相府了吧?”
他仿佛明白了。
讽刺的是,世人不解其意,最喜来此处求法问佛。
“酒已饮过,至公子,下山罢。”
虎魄色的酒液倒在杯中,许是分量过分沉重,不敢等闲饮下。
不过没有干系。
老衲悄悄一叹,目光朝向山下,庙门处熙熙攘攘。
那肩舆里头,会是长安百姓,心中所想的那人吗?
酒坛开启,桃花盛放之时未及尽显的香气,被密封在酒坛当中。
那是一名身着青衣的年青公子,面庞遮挡在桃花斜逸的枝头后,只暴露一方线条精美的下颌。
脊背挺直如竹,只暴露一手,随便搭在桌上。
然他终是无言,很快又持续了行动。
此处名为法空寺,意喻万法皆空。
他朝着肩舆里头轻声道:“古有潘安掷果盈车,至公子畴前出行便是如此,现在涓滴不输三年前。”
从半山腰再延长到山顶,便是满眼盛开的桃花,色若水墨点染。
一树落花下,一个须眉皆白的老衲,慢腾腾地饮着茶。
既苦涩,又甘醇。
春寒料峭,他是本不该出门的。
老衲嗅见那酒香,斑白的髯毛一动,俄然变作一个笑容。
老衲又道:“前几日,商相爷亲身上山,找过贫僧了。山寺石阶峻峭,他年龄已高。一级一级亲身登上,竟没有让人以撵轿相送。”
“我也瞥见了!是至公子返来了!”
那骨节匀净的手,手指白净苗条,似不染灰尘的脱俗。
他想起的是,他那大哥的父亲,腿上得了寒疾。
可如许的喧哗,他已经好久未闻了。
即便续弦的相爷夫人,所生的那位二公子,点了新科进士,也未能冲散这暗影半分。
商相爷茶不思饭不想的弊端,约莫也要好了……
无数的香客女眷之间,另有一队抬着相府肩舆的主子,恭肃等待。
混着桃花的甜香,不测埠和谐。
大轿当中,商不换听着耳边的喧哗,仿若隔世。
“我便是要让长安人皆知,我商不换,返来了。”
靠近山顶的处所,三五间禅房相连,围分解一个小小的院子。
他充耳不闻,只是俯下身去,顺手捡了一根树枝,掘起了树下坚固的泥土。
“山寺桃花又盛,算算光阴,你已入山三年了。”
老衲握着茶杯的手,俄然一滞。
三年后这一开启,喧吵嚷嚷地竟相跳出,是迫不及待的一飞冲天。
老衲像是没看到似的,仍旧轻啜了一口,只感觉余香满颊。
现在,统统都好了。
他渐渐放下了茶杯,沧桑的目光,投向坐在石桌劈面的人。
老衲长叹了一口气。
老衲微微点了点头,不再开口。
年青公子寂静了很久,而后缓缓起家,走到了桃树根下。
年青的公子缓缓起家,朝着老衲揖了一礼。
半晌,一僧一俗,各自端起了酒杯。
“你,公然做了那件事么?”
一个酒坛暴露了土,他伸手打扫去上面的枯枝腐叶,将小小的酒坛抱了出来。
非论是否丢进,女子的呼声层层叠叠,掩不住欢乐之意。
众主子皆是练习有素之人,也不免为此欢乐雀跃,面上藏不住笑容。
那颀长的身姿,脚步不疾不徐,似看花流园。
她没有丢中,鲜花落到了地上,被背面抬脚的主子踩过。
一阵风拂过,一片桃花瓣落在他杯中。
未几深时,树枝碰到了甚么,收回清脆的碰撞声。
他这身衣裳花香浓烈,叫人闻了,只当是从青楼楚馆返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