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三年后的相府[第1页/共2页]
期盼了三年,他终究返来了,就跪在本身的面前。
“前几日相爷不顾寒疾,亲身登上了法空寺,找到了方丈大师,连大师都为相爷的诚恳动容。这般辛苦找返来的,想必舍不得再让他分开了吧?”
商丞相喜好这些常青之树,说是能寄意家门长幸,永耀门楣。
他想着商不换眉宇间的冷冽,埋没在那满面东风的笑容下,又是顾忌又是顾恤。
莫管家不自发喃喃了一句,那问话的管事忙道:“是甚么?”
如许的相府,叫他如何待得下去?
本来台阶的两边,不知何时摆上了两排小缸大的花盆,里头栽着些许花树。
“至公子终究返来了,府里前年做了些整修,只怕至公子不风俗呢。”
就像他只是从朝上返来,晨昏定省,而后便要回房去安息普通。
另一道目光充满了顾忌和挑衅,中年的贵妇保养得宜,脸孔尚可看。
对着这个气韵全变的儿子,他不知该用甚么样的腔调,重新找回父子的亲情。
那是三年前,他最喜好喝的明前龙井,入口回味最甜美的茶。
“我担忧的,反而是……”
这三年,他终是从意气风发的状元郎,长成了一个成熟慎重的男人。
有很多话在喉间,商丞相想说些甚么,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二弟呢。”
一脚踏进相府高高的门槛,他袍角卷起褶皱,很快又被抚平。
这些主子都是相府二等以上的管事,听闻商不换返来,自发到门外驱逐。
莫管家一下子听懂了,他不是在问二公子去哪了,而是在指出二公子没来驱逐他这件事。
一道目光带着模糊的慈爱,仿佛又不敢全然表示出来,显得哑忍又无法。
他抬起眼来,没有设想中见到亲人的欢乐,也没有对他这个刻薄父亲的敌意。
商丞相面色一变,责怪地看了谭氏一眼,暗自警告她别谈不应时宜的话。
“怪不得,父亲之前向来不喜落叶的花木,现在也摆在正厅外头了。”
而在场的那些老管家们,早就听进了耳中……
前年?
莫管家轻叹了一口气。
商不换不经意地朝人群扫了一眼,一面抬脚朝里走,一面俄然开口问他。
早没有不适,晚没有不适,恰幸亏商不换回府时不适。
这些管事都是在府中服侍多年的,自藐视着他长大,对于他离府三年有着疼惜与感慨。
只要他们这些相府的人,才晓得府中是多么环境,逼得商不换不得不上山。
他的脚步跨上厅前的台阶,纤尘不染的红色松糕底乌缎靴子,踩上了一片小小的落叶。
沉默当中,商丞相的续弦夫人谭氏,俄然笑着开了口。
他们更加担忧了起来,恨不得亲身到前厅当中看一看。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商相爷峻厉刻薄,后妻夫人教唆诽谤,异母弟弟涓滴不敬……
商不换脚步行经之处,平坦的砖地纤尘不染,庭中种着松柏等树。
府门以外,一众穿着贵重,气度沉稳的主子,在门外翘首以盼。
丫环端上茶盏来,闻着那茶香气,陌生而又熟谙。
气势恢宏,崇高持重。
“有劳莫管家。”
因为这些树掉的叶子少,打扫起来便利。
商丞相扶在椅子上的手,俄然有些颤抖起来。
莫管家的声音,越到背面越轻,仿佛不欲多言。
身后一众管事们,冷静地跟从厥后,直到他走进了正厅。
那不就是商不换方才分开相府,不久后的事么?
乍一眼望去的碧青之色,与他三年前分开的时候,并没有甚么两样。
三年的工夫,在商丞相面前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