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第2页/共2页]

小春子望着顶风轻摆的竹帘，挤出一抹笑正要对付。就听明筝含笑又道：“你若要讳饰，最好一辈子瞒住了我，不然将来给我晓得了，轻重你自个儿衡量。”

院中玉兰花开得正盛。侍人素手采下两枝，谨慎翼翼捧入侧间，将它们供到炕边窗前那尊天青釉水皿里头。

明筝闭目而笑。

沉默半晌，屋里的人似是没了耐烦，听得“咯”的一声，像是甚么东西被拍在案上。

窗外小丫头声音脆生生的，明筝摆手挥退琬华，手拢长发从软塌上坐直身。乌发从葱白的指隙流泻开来，和顺地垂落在她纤细的后腰。

自打正月过来，连逢两个月不竭的迎来送往，她本就有些疲于对付，加上苦衷重，夜里睡不安宁，这些日子倒显得更加清癯柔弱。

明筝没有发脾气，脸上半点不见愠怒。

这几年她为他守着这个家，守着这间空落落的屋子，想着盼着，等着念着，总算总算，把他盼返来了。

三今后家中接到梁霄的手书，信上申明，雄师已过大雁关，月尾前便可到达都城。

梁老夫人等空等一日，翘首以待，此时仿佛被卸去了满身力量。明筝不敢暴露绝望的模样，多少人的眼睛盯着她，等着瞧她错处呢，她得大风雅方，得端持慎重。

雄师从青雀门出城，她立在送行的人潮里，尽力透过泪水想从那些一模一样的兵甲里辨认出他的影子。

琬华年纪轻，才会说出如许孩子气的话。

“说吧，出了甚么事？二爷安在？”

明筝笑道：“能为甚么？你们二爷，怕是要返来了。”

“奶奶，奶奶！”

直比及傍晚，粱霁命人传信过来，说宫里头留宴，今晚梁霄许是出不得宫了。

日子越到近前，明筝便越是繁忙。

她一句软话都没跟他说。

初春仲春，温暖的暖光超出树隙，点点滴滴从屋脊边沿渗开来。举目望去，那光点涣散又班驳，如同在红瓦之上镀了一重金粉。

明筝伸指敲了敲她眉心，自行穿好了锦履。不怪丫头们吃惊，她初获得动静时，也曾雀跃了小半日。

明筝披发素容靠坐在软垫上。昨日购置小姑梁芷薇的及笈礼，送客去后盘点库房钞缮礼单用去大半宿，又夙起分发各处对牌，安排各院炊事，几近没合眼，这会儿头还疼着。

侍婢琬华出去，用兰汤净了手，指头上厚涂一层宁神香脂，立在明筝身后替她轻柔地按捏额角，心疼隧道：“奶奶金尊玉质，可不是风吹不透雨打不坏的铁人，怎经得住这么长年累月的劳累？”

第 1 章

得了应允，丫头小步迈入门来，喜滋滋笑道：“禀奶奶，大姑奶奶【注】来了，此时跟几位奶奶、女人们聚在老太太屋里呢，叫您也去，说是有好动静，您听了准欢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