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汉尼拔之阵[第1页/共3页]

狂烈的风卷着豆大的雨点打在脸上，睁着眼睛尚且不易，要从这忽明忽暗的海面上辨察战役情势就更是困难了，但夏树可不是初入水兵的雏鸟。整整十年，他从一名水兵学员生长为职业军官，饱尝骄阳暴晒、风吹雨打的滋味，恰是这艰苦卓绝的海上军旅生涯，给了他真正脱胎换骨的机遇。在临时旗舰的舰桥观察台上，他以坚固的身姿傲然耸峙，时而目测这场海战的团体战况，时而配以望远镜察看各处战役细节，脑筋中很快构成了一幅立体的疆场情势图：杰利科的这支主力编队，战列舰数量较着少于德国舰队，但他的超恐惧舰每一艘都是非常难啃的硬骨头。如果把这一晚的海战比作一场盛宴，贝蒂战巡舰队就是一盘适口甘旨、易于消化的鱼子酱，正合适餐前开胃；伯尼的老式恐惧舰编队是一条鲫鱼，肉质鲜嫩但鱼刺浩繁，需求破钞一番工夫才气处理；而杰利科的主力无疑是这场盛宴的正餐，一份浓香四溢的烤羊排，洒满了孜然和胡椒，呛鼻、灼手，并且肉紧骨硬，必须手口并用、不遗余力，方有机遇享用这营养充分、嚼头实足的美食。

当“凯瑟琳”、“路易波特摄政王”、“莱茵兰”、“图林根”四舰围攻“百夫长”的场面呈现在这片遭到雨暴侵袭的浑沌之海时，为了更好地察看战役局势的窜改，夏树穿上雨披，带着望远镜，同别的几名军官一道来到战役舰桥上部的观察台。这个观察台团体呈长条形，看起来像是横搭在圆筒上的筷子盒。从观察台的两端能够将舰艏、舰尾以及全部舷侧的环境尽收眼底，亦能够便利地察看火线海面，但它除了及腰的护墙就没有任何的庇护办法，乃至不能够遮风挡雨。在平常练习练习中，军官们为图直观便利而在观察台上运筹帷幄，而在实战当中，这里随时能够遭到弹片的侵袭，并不是稳妥可靠的批示战位。

此时在“国王”号的右舷方向，“赫尔戈兰”、“奥尔登堡”、“威斯特伐利亚”保持着齐头并进的阵列，前主炮不竭轰击英国舰队，后向主炮几次朝着千米以外的“百夫长”号开仗，因此显得威风八面、气势滂湃。在它们火力微弱的三联装主炮面前，劈面的英国舰队炮火竟然稀少了下来，如风暴般连片明灭的炮焰很快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橘色光点，炮弹绵软有力地落在或近或远的海面上，全然没有了之前的震慑力。

在夏树的谛视下，火线的“凯撒”和火线的“阿尔伯特国王”接踵右转，而在临时旗舰转向以后，他命令向“路易波特摄政王”号收回信号，消弭先前保持阵列的号令，让它用全舷火力对于已经转向撤离的“百夫长”，而此时的“莱茵兰”和“图林根”的确就是两艘身形略小一号的护航舰，它们一左一右地陪在“百夫长”摆布，用凶悍的炮火不竭轰击这艘遍体伤痕却还是在固执奋战的英国战列舰。

在这个通信技术并不敷够发财的年代，夏树的战术微操实际应用起来难度极大，如何精确辩白灯光信号就是个让人头疼的题目，幸而公海舰队在开战前有充分的筹办时候，而这场雨暴的到来也迫使两边舰队在极其狭小的海疆展开厮杀，相隔数百米，通信兵们还是能够辨认出与己对应的彩色信号灯――收回信号者只需在探照灯前安排或红或绿的淡色纸片，再加上恰当的战前演练，理应能够达成预期结果。

雨幕遮天的海面上，夏树一面令通信职员向“凯撒”和“阿尔伯特国王”两舰拍发“停火埋没，向我挨近”的战术电报，一面令舰员们封闭除舰艏和舰尾航标灯外的统统内部光源，仿佛一座钢铁堡垒的“国王”号在墨水般的黑暗中悄悄前行，两盏若隐若现的信号灯就像是深海怪鱼用来吸引猎物的钓饵。未几会儿，舰艏火线和舰尾火线接踵呈现了一样光芒的幽冷灯盏，侧耳聆听，风雨浪声的背后是沉闷的隆隆轰响声――为了保持高度的战术调和性，这三艘德国主力舰不吝冒着产生碰撞的伤害将间距缩小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