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君子与小人、封建与开放[第2页/共3页]

“也行，那我们便走吧。”金圣叹狂放不羁：“我金人瑞，别的不平气，就佩服徐兄的高文，谢灵运说过，天赋有一石，曹子建独占八斗，我得一斗，天下共分一斗。我以为不然，古往今来，天下才子，唯有金圣叹与徐三耳！”

先说了些酬酢之话，继而才谈到正题上来，沈镐不动声色：“冒襄所为何来？”

“该死！”

“阿弥陀佛……徐兄……别来无恙。”金圣叹哒哒敲了两下：“我见城外流民四涌，不由肉痛之，是以想化些缘，捐给百姓们，徐兄同去否？我欲与兄同业。”

“徐兄怕是没听过圣叹兄颤动江南考场的一些旧事……”赵时揖解释道。

冒辟疆，姓冒名襄，扬州如皋望族冒家的后代，祖上为官者甚多。冒辟疆六次赶考，六次落第，没有捞到举人的名头，以是目今还是一个诸生（秀才）。

小女儿感觉氛围不对，竟然无声地哭了出来。

“噢，金圣叹有甚么劣迹？说来听听，也让我笑笑……”徐三笑道。

不是贬低冒辟疆，也不是说统统富二代都是纨绔，而是汗青上的冒辟疆，本就如此。

最前面的，是他们的小女儿，一样麻衣木钗，看着五六岁的模样，皮肤倒是极好，舔着一串糖葫芦，不明世事地看着面前的气象，睁着萌萌哒的大眼睛……

“犹龙但可放心，我不会无端欺人的……”

……

徐三莞尔：“有理！有理！”

丈夫杨世功怯怯地躲在老婆背后，一双手伤痕累累，被竹子划破的一道道绽放的伤口，不时有几滴血液从中滴落……

沈镐揪住胡子：“仙家神通？唔……阿谁金圣叹你晓得吗？此人是钱谦益的外甥，平时最爱做的，也是扶乩算卦这些神神叨叨的，曾经在汾湖叶家算过，说叶小纨是天降才女，惹得叶绍袁大喜，厥后，叶小纨可不是成了大才女？叶家可劲地夸，嫁入了吴江沈家……如此看来，这个徐三，和金圣叹是一起人……”

更兼某些官方梨园子的旦角、小生，有钱的，就出行必是僭越的车马肩舆，鲜衣怒马，把个姑苏城装点得花团锦簇，一副乱世气象。

市民们有气愤的，却无人开口，反而有些婆子窃保私语：“传闻，这个杨夫人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呢，却经常出门……”

徐三把这些等等不一的神态，都瞧在了眼里……

冯梦龙皱眉道：“刚才我与沈县尊，说的恰是徐三的事，据我所知，徐三已无秀才功名，行事么，起码也没有侵犯良民田宅那般的卑劣……”

走进县衙后院花厅，冒辟疆愣了愣，拱手作揖：“犹龙先生，县尊大人……”

冒辟疆负手而立，严肃的县衙大门垂垂恍惚，幸亏在灯笼的晖映下，目力不好的冒辟疆，才勉强看得清楚。

徐三怔忡了一会儿，他有些记念柳如是帮手的日子。

反而是，冒辟疆向来恃才傲物，以踏青玩耍、华侈无度、流连烟花为人生盛事，说直白点，这就是一个纨绔、富X代。

“一来是拜拜大老爷，二来么……”坐鄙人首的冒辟疆傲岸地扬扬头颅：“鄙人想向县尊大人揭露某个后生小辈的斑斑劣迹，此人姓徐名三，定居姑苏，薄有文名，然狂放张扬，勾搭招揽一些贩子打行，行诸多犯警之事，大人只要明查，便能查出来……”

虽是如此，徐三却有防备，就因为，金圣叹是钱谦益的外甥，至于今后如何，便要再察看察看了。

虽是固执后辈的礼节，但冒辟疆的傲气，由内而外披发，沈镐、冯梦龙能等闲看出并感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