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路无涯[第1页/共2页]

棠溪冷哼一声，道：“方才齐雄亲口说的是私家恩仇，现在又成门派之事了？”

环顾四周，三宗四派之人皆已瑟瑟颤栗。沉寂半晌，终究有人喊道：“这疯子等会杀了我们统统人！不如我们一起上，大不了与他同归于尽！权当为武林除害！”号令之下，世人提刀拔剑，蠢蠢欲动，倒是两步三退，无一人当真上前。

宗政承锋沉沉地叹了口气，道：“无涯，绝壁勒马吧！别逼为师亲身脱手。”

哪怕，秋织早就不在人间了。

“齐副盟主雄韬武略，想骗徐师兄出剑还不是手到擒来？”棠溪道，“何况他的嘴巴被塞着，你说甚么天然就是甚么了。”

“晚了。”陆无涯没有眨眼，只是将剑从尸身中抽了出来，“十八。”

在无忌剑乌黑的剑尖上，献血格外红亮，似挂在新叶上的雨滴，缓缓滑落，不留一丝陈迹。

看着奄奄一息的徐剑升，棠溪自知要尽快为他疗伤，却实在不肯再分开陆无涯半步。踌躇之时，只听齐雄又道：“如此一来，女人就不便再插手我盟与陆无涯的私家恩仇了吧？何况，方才女人说的不错，只要与循环令有关的，都应当视为叛师之徒。但说到‘叛师之徒’，你身边不就站了个最典范的么！早在循环令之前就为了一个女人退出剑派，自甘出错。”

棠溪瞥向陆无涯，诘责道：“如何，又想不辞而别么？”

陆无涯自是不大善于解释，张口欲言了几次，才憋出一个字来：“我……”

忽有两人跪着爬到他面前，一边叩首一边哭喊道：“我们情愿割舌头！别杀我们！别杀……”

棠溪扫了一眼面前的世人，低声道：“这些酒囊饭袋对你来讲都算伤害了么？”

你若说路无涯，我便陪你走到路之涯；

“无愧。”陆无涯决然道。

棠溪攥紧了他的手，微微点头。

突有两个持锤大汉一前一后冲出人群，刚将铁锤举起，陆无涯瞧准机会，身形一偏，转腕斜刺，将两人串在剑上，穿心而过：“二十六。”

四周之人大多轰笑，七嘴八舌道：“对啊，传闻是为了个野妞儿。”“还带着孩子呢！”“仿佛长得挺骚的，不晓得是哪家青楼跑出来的。”……喧闹因血溅而止，齐雄与三个嘴碎之人皆已中剑，胸口涌血，倒在地上。

“无涯！”一道剑气随声而落，将世人震退，宗政承锋立在当中，目光从一地血泊缓缓移至陆无涯，神情由怒转悲，目渐暗淡，“你……”久不能言。

此事产生在九霄山山背，齐雄定是不肯惊扰宗政承锋，瞪了一眼徐剑升，道：“棠溪女人有所不知，是贵派徐剑升先向我盟中人出剑才遭擒的。”

或许，只要死人才是不成替代的。

棠溪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指责甚么。她永久都不会指责他，只是感觉有些认不出阿谁曾经疼她爱她的大师兄了。

陆无涯凝睇着无忌剑，沉默很久，昂首之时，目光炯然，道：“途未曾迷，故而不返；生既无涯，何故勒马。师父，保重。”旋即淡淡一笑，连退三步，回身而跃，面向夕阳，落下崖去。

“此事无外人见证，多争无益。不过齐某情愿放了他，还请女人这就将他带回剑派。”齐雄向旁人摆了摆手，便为几近昏迷的徐剑升解了绑。

“你先带着徐师弟分开。”陆无涯道。

“那万一真打起来如何办？”棠溪道。

“与剑无关。”陆无涯道，“是因少林三年方丈从不准我碰剑。”

“还轮不到你来接话！”宗政承锋喝道，“方才所谈的事情，就依刘盟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