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揭皇榜[第1页/共2页]
这些人的脑袋,竟被朝廷当作祭品供在了祭台上、游遍长安街道,这下可好,让京中百姓也闻了血腥味,还装点甚么承平?连好端端的祭奠庙会,那一派热热烈闹的氛围,也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匡宗班师回朝后,朝中,克日有何气象?”奥妙入京的李炽,鹄立窗边,似是随口一问。
匡宗不屑杀他。
忍下奇耻大辱!
听公子提点,知名氏终究重视到了那匹顶翻祭台的黄骠马。
降得一线朝气!
城门守备吃惊不小,一阵骚动,那名尖兵便匆促打马欲往宫中禀告:有人来揭皇榜!
“惊了马……”
“来京数日,出门一趟总得戴着这顶帽子。”接来纱帽,贰心中郁郁:看来,今儿早晨又得遮讳饰掩,当一回缩头乌龟了。
忠告顺耳、奸佞当道,朝局也是混乱不堪……
知名氏一惊,猛地开窗,冲街上张望,只见那十八个壮汉合力抬着的祭台,竟被奔驰而来的一匹黄骠马刮蹭到,壮汉们脚下打着趔趄七歪八倒,四方祭台也轰然砸落在地。
……
他俄然寂静不语,回身,盯向棋案上那一局棋,如有所思。
“彻夜人多,公子出门戴上这个,也好避人耳目。”
当年的太子李炽,成了那次宫变当中,独一苟活下来的人,贬在偏僻荒村,成了隐居村中的草民,还被匡宗勒令:无诏,不得入京!
“出甚么事了?”
“邱大人枭首悬门以后,兵部尚书一职从缺,王冕将军与晏公,二者选一,匡宗也自踌躇不决。”知名氏嘴角隐笑:朝中大小事件,他们自有体例探得动静,这“怡红院”便是浩繁官宦后辈流连忘返的风月场,酒色昏昏之际,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能被怡红院里的头牌,轻而易举地套出口风来。
“祭台上没有供三牲三畜,”知名氏忙道,“公子您快来看,幔帐里头滚出来的……1、2、3、4、五……唉,卑职也数不清,到底滚出了几颗头颅!”
“装点承平……”
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的那一瞬,他半阖的眼底缓慢掠过一丝怨毒、仇恨之芒。
李炽隔窗而望,看街面热烈场景,可不正应了“装点承平”这词儿么?
“来了、终究来了!”知名氏竟也冲动起来,急呼一声:“公子,他来了!”
李炽微微一哂:“晏公这把老骨头还要硬挺上去?”
匡宗骂他是缩头乌龟,他也真真是当了一回活乌龟!
这时,忽听街面上一声巨响,似有甚么东西被撞翻在地,闹出极大的动静,还异化了数声惨叫。
“拿那些人的脑袋当祭品,朝廷这是杀鸡给猴看?这下好,扰了民还惊了马!”
知名氏这才留意到――明德门那头,一个鲜衣少年骑着一匹长鬃飞扬的神骏黑马,驰入城门,在马背上稍稍立起,策马与城墙侧壁擦边儿过期,少年猝然伸手,嘶啦一下,竟然揭下了那镇静榜!
现在的贵妃蓥娘,曾经只是他的太子妃。
“……草、草民谢圣上不杀之恩!”
马脖子上系铜铃,一个城门尖兵模样的男民气急火燎地打马突入长街,横冲直撞的,竟闹出这等混乱不堪的场面。
电光火石之间,少年仰脸,往楼上小窗里看了一眼,李炽也正低头俯视,二人视野隔空碰撞,少年似是在笑,剑眉飞扬、鲜衣惹目,趾高气扬般的,张扬着一分锐气!
暗自咬牙,咬破了嘴唇,泪水混着血水吞咽而下,人却五体投地、战战兢兢地蒲伏在匡宗与……蓥娘的脚下!
眼看祭台翻落,围观世人尖叫四散,男人勒马停在街角,愣了半晌,忽又扭头看向城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