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潇洒一番[第2页/共3页]
陆麒阳把辛苦剥了大半个时候的白果壳扫到一旁,暴露底下一整盘光润圆亮的果仁来。“你先前不是活力么?生那封信的气。”继而,他将那盘白果仁推到沈兰池面前,慢悠悠道,“那我请沈二蜜斯消消气。”
“客长……”小女人嘲笑道,“您走错啦,那是去后院柴房的路。”
沈辛固摩挲着扳指,淡淡道:“娘娘有所不知,兰儿私底下实在是个恶劣性子,鲁莽胡涂,常常老是惹来太子大怒。这般性子,实在不堪为东宫之主。”
好一会儿,他才重开了口:“我有些睡胡涂了。”他平静道,“你在前带路便是。”说罢,他同手同脚地跨过了飞仙坊的大门槛。
沈皇后暴露可惜之色,叹道:“既兄长已想好了,那本宫也未几言。入了秋,本宫便与陛下提一提太子的婚事。这婚事拖了那么久,也是时候定下来了。”
陆麒阳一昂首,却被面前的阵仗给惊到了。
沈皇后不改惊诧,吃紧道:“兰儿的脾气,本宫是看在眼里的,又哪有哥哥说的这般夸大?不过是少女天真了些,待今后订了亲,天然便会慎重下来。”
且太子殿下竟在娶妻之前便纳侧妃,那侧妃还是她畴前的老友阮碧秋,这又让她如何自处?只怕是嫁畴昔后,便会被那满宫的女人重新嘲笑到脚,沦为一个笑柄。
“你少开打趣。你一介女子,哪能去见甚么花娘?”陆麒阳嗤笑一声。
连老国公爷都搬出来了,可见兄长决计已定。她兄长是个刚强脾气,定好的事儿八成是不会再改的。他不肯让兰池嫁过来,那便毫不会松口。
可欣喜之余,她心底也有些不是滋味。旁人或许猜不到沈兰池为何不要这桩婚事,她可晓得的一清二楚。她这二堂妹心系镇南王府的世子爷,竟瞧不上堂堂的太子殿下,死活闹着不肯嫁。如此一来,她可不就是捡了沈兰池不要的东西?
她对着一杯茶闲坐了半个时候,腰背都酸极了,却一点儿都不能暴露不耐之色,须得对那两位嬷嬷笑面呼应,仿佛这杯茶是甚么令媛可贵的绝世珍宝。
“哎!”那小女人笑容一滞,道,“这位爷怕是不常来,小牡丹不是咱这儿的,是仇家浣玉楼里的。”
也不知那儿有没有标致的可儿儿?
楼里的天井上垂下来四道红绸缎子,半新不旧,沾了多少灰尘;梨园子还未开台,台下却坐满了人。一阵喧闹里,跑堂的提着个二寸许长的大铁茶壶四下驰驱,这里斟一盏二两茶水,那儿上一叠莲花糖酥。二楼上,一间刻着“知六合”大字的边厢里,镇南王府的世子爷正翘着脚,有一搭没一搭地剥着白果。
他口中“听曲的处所”,叫做飞仙坊,养了十二三个娉婷袅袅的女人,三四个惯使琵琶玉笛,三四个细腰擅舞,另有几个唱得一嗓好曲子。因她们都是清籍,以是只吹拉弹唱,不逢场卖笑。
“软绵绵的,像甚么模样?”
“沈大蜜斯,腰再挺直些!”
陆麒阳结了银钱,领着她出了登云阁。
“你不带我去?”沈兰池笑容自如,“那成,我本身去。”说罢,她就起了身,作势要拜别。
“你家爷但是这儿的老熟客,满飞仙坊的女人,都爱坏了我兜里的钱。”到了飞仙坊清幽幽藏在巷子里的门前,陆麒阳懒惰道,“你如果一会儿又气着了,我可不管。”
“此事勿用多提。”沈辛固不改面上波澜,叫沈皇后也猜不出贰心底所想,“近几日,爹又与我重提了‘遵礼循法’这事儿。照着古礼,长姊不出嫁,兰池也不成定下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