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第1页/共8页]
到达江州以后,且又因她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墨客,她娘又惯是体弱多病,日子过得更加艰巨。多少回没钱吃药,都是玉蘅的爹娘兄弟跑到内里打长工,将洗衣裳,给人做夫役赚些辛苦钱返来补助家用。是以爹娘从不把玉蘅一家人当作下人牛马对待。乃至为着玉茗和玉蘅的将来筹算,早把李嬷嬷一家人的身契还给了他们,现现在李嬷嬷一家子都是良民出身,只不过顶着个下人的浮名,还在洪赋一家身边服侍罢了。
玉蘅冲着杜若抿嘴一乐。她年纪虽小,可心眼儿却很多。杜若在她面前行事永久妥当详确,让人挑不出半点儿不对。可此人毕竟是老夫人房里的,纵使卖身契给了她们夫人,可杜若得爹娘老子还捏在老夫人的手上。既有把柄被人握着,何尝能当真跟她们女人一条心。既如此,玉蘅自发常日里更得打起精力来,不能倏忽讹夺,如果是以坏了女人的名声大事,那她但是万死难赎其罪。
杜若闻言,也回笑说道:“并不敢说调、教儿子,不过是相互提点罢了。”
“哦?”洪萱翻身,头枕着胳膊笑向玉蘅问道:“听你这话的意义,竟另有别的?”
洪萱这回都要翻白眼了,还是孙氏看不过眼,开口说道:“你不要老是欺负玉蘅。若要怪,只怪你本身惫懒疏松就是了。早就叫你学习端方,你就是不肯听。现在可好了,且去临阵磨枪罢。”
玉蘅见状,笑眯眯说道:“以是奴婢才说,这理国公府的吃穿用度自是好的,可若当真论起过日子的精气神来,却一定比我们在江州时更欢愉。起码女人在江州的时候,每天率性尽情,多么萧洒。现在来了这理国公府,行事说话动辄被端方束缚着,女人都好几天没好好笑过了。”
何况此事也并非洪赋之错。究其底子,还是县老爷行事贪得无厌,叫人忍无可忍罢了。洪赋心胸百姓,略微体恤了一二,反而遭到上峰的嫉恨抨击,实属无辜。但是这个当口儿也并非寻人讲理的时候。不提孙氏淌眼抹泪,到处驰驱,如何筹钱。
“府里教诲端方的嬷嬷们说京中的下人都要这么着,不然的话,叫外人见了,会嘲笑女人管不住奴婢,且叫女人没脸。连带着老爷夫人都没脸面。何况奴婢的娘在夫人跟前儿也是这么着。畴前在江州,是女人气度宽宏,且体恤奴婢,方才不睬会奴婢一向‘你’啊‘我’的,现在到了京中,那些大师主子们相互见面,惯会会商这些个。奴婢可不想女人因为奴婢的干系,被外人讽刺。”
因而兄妹二人相视一笑,前嫌尽释。
洪萱一想玉蘅说的也是,这几天理国公府事情繁多,若打不起精力来,稍有不察再吃了亏去,过后可不知能不能再找补返来。遂起家将一碗糖蒸酥酪吃掉半碗,又在玉蘅的奉侍下漱了漱口,复躺下安设。
言毕,摔了帘子风风火火地出去了。看的孙氏点头直笑。
那四个婆子规端方矩立在地上,一一承诺着。待说道“府中统统都好,只我们大爷自阖府上京以后,便打了承担赶去大同府参军,现在且在垂白叟谢将军麾下打了两场败仗,被提为把总如此……”
说的洪茅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苦笑连连。
不过大面上,玉蘅还是低头谦让道:“我是跟着女人一家从江州过来的,并不晓得理国公府里的大端方。还须得姐姐多加调。教才是。”
玉蘅闻言,低声应了一句,旋即起家披着单衣趿着绣鞋走到床榻前,洪萱往里让了让,叫玉蘅也上来。两人就这么并肩躺着,洪萱开口问道:“玉蘅,你感觉是京里好还是我们江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