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玄策哥哥,我害怕[第1页/共2页]
朱雀桥边。
老夫人喝了一口姜茶。
裴道珠那样夺目的女人,能出甚么事?
裴道珠跟在萧衡身后,下认识抓住他的衣袖。
萧老夫人谛视着风神秀彻的小儿子,俄然心念一动,叫住他道:“阿难仙颜高洁、德行出众,若非家道中落,何至于姻缘不顺?你与她皆是好面貌,瞧着倒是登对,要不――”
萧衡递给她一把伞:“走不走?”
萧衡沉着脸打断她的话:“美色不过是红粉骷髅,误人后辈罢了。孩儿平生所愿,是光复国土,为祖父报仇。只要故都一日沦亡在外族的铁骑之下,只要仇敌一日清闲欢愉地活着,孩儿就毫不结婚。”
裴道珠到底不敢再拿乔,只得不情不肯地撑开:“那我的裙衫和金饰如何办?本日如果陆二哥哥陪我逛街,定然早已买好我心仪的东西……”
他默了默,低头行了个退礼。
萧衡看她一眼。
他捻了捻佛珠,按捺住胸腔里翻涌的戾气,道:“母亲,是她本身不想回金梁园。”
“小九,你把阿难一小我丢在了内里?!”
萧衡不觉得意地拿起一本书,淡然地翻阅起来。
萧衡捻着佛珠。
裴道珠尴尬地咬住下唇,渐渐松开手指。
从朱雀桥往长檐车方向走,越走越是灯火冷僻,四周逐步堕入雨夜的浑沌黑暗里。
她竟然还敢拐着弯儿地讨要东西……
裴道珠孤零零坐在风雨亭里,单独对着远去的秦淮河水垂泪。
枕星撑着伞,裙裾被雨水打湿半身。
他站在雨夜里,一手提灯一手撑伞,腕间悬一串翡翠佛珠,正冷酷地看着她。
打仗到萧衡冷酷的目光,裴道珠固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闭嘴。
江嬷嬷见她如此变态,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逝。
萧衡被她气笑了。
萧老夫人又发脾气道:“阿荣与她的婚事,原是一早就订下的,俄然退婚,是我们家的错。本就有愧于人家,又如何敢再欺负人家女人?去,你亲身去把阿难找返来。如果有个好歹,小九,你晓得你父亲的短长!”
……
老夫人的话噎在了喉间。
他竟转头找她了……
裴道珠脸颊发烫,紧紧抿着唇瓣,再不肯理睬他。
见过爱面子的,却没见过如此爱面子的。
半晌,她摆摆手,表示萧衡退下。
少女尾音娇软,带着几分轻颤,是至心实意的惊骇。
她揉了揉酸胀通红的眼睛,无法地看一眼灯火透明的望北居,左思右想了半晌,只得去找萧老夫人。
侍女见他不为所动,只得出去答复枕星。
明显是遗世独立的贤人姿势,眼底却恰好淬着浓墨重彩的刚毅和血性,而他的脊梁挺直如山,像是永久不会屈就。
又走了几步,她仍旧谨慎翼翼地捏住他的袖角:“玄策哥哥,我看不见,惊骇。你让我牵着你的袖角,好不好?”
本欲回绝,一时之间却想不出合适的遁词。
萧家的长檐车就停在街道外。
裴道珠眼眸微动,暗道约莫是枕星一向没见她归去,情急之下去找了萧老夫人,萧老夫人给萧玄策施压,才叫他亲身来接她。
风雨飘摇的春夜里,白叟一贯慈爱的脸像是多添了几道皱纹,手掌摩挲着杯盏,却感知不到任何温度。
厅中的侍女也都退下以后,江嬷嬷捧来热姜茶,笑道:“九爷争气,现在的世家大族内里,又有几个不爱声色犬马,只一心为家为国的后辈?您该为他高傲才是。”
他白衣胜雪,指尖挽着翡翠佛珠。
萧玄策。
裴道珠望去。
萧衡被唤到萧老夫人的寓所,刚请过安,就闻声劈脸盖脸的一句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