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玄策哥哥,我害怕[第1页/共2页]
风雨吹进门窗,吹熄了几盏灯火。
萧衡被唤到萧老夫人的寓所,刚请过安,就闻声劈脸盖脸的一句怒斥。
萧玄策何至于就要对她极尽热诚赶尽扑灭?
打仗到萧衡冷酷的目光,裴道珠固然心有不甘,却也只得闭嘴。
萧老夫人坐在上座,夜间只梳着家常发髻。
裴道珠孤零零坐在风雨亭里,单独对着远去的秦淮河水垂泪。
……
萧衡看她一眼。
……
他站在雨夜里,一手提灯一手撑伞,腕间悬一串翡翠佛珠,正冷酷地看着她。
见过爱面子的,却没见过如此爱面子的。
裴道珠那样夺目的女人,能出甚么事?
她呢喃低语:“报仇……他报哪门子仇……”
萧衡清楚地捕获到她的严峻,唇角添了些调侃:“逗你罢了,严峻甚么?还是想回金梁园的,是不是?”
来人白衣胜雪,发间编织着丹红璎珞。
除了老夫人,她实在想不出另有谁能帮她家女郎。
“母亲。”
他白衣胜雪,指尖挽着翡翠佛珠。
正悲伤时,一道清越的声音俄然从亭别传来:
半晌,她摆摆手,表示萧衡退下。
他竟转头找她了……
萧衡不觉得意地拿起一本书,淡然地翻阅起来。
她不过是想过的好一点。
灯火摇摆。
又走了几步,她仍旧谨慎翼翼地捏住他的袖角:“玄策哥哥,我看不见,惊骇。你让我牵着你的袖角,好不好?”
侍女见他不为所动,只得出去答复枕星。
出事?
她既没有像顾燕婉那样横刀夺爱抢人未婚夫,又没有伤害别人,她只是比平常女郎多几用心机罢了,又不是没了知己,她有甚么错呢?
他默了默,低头行了个退礼。
少女尾音娇软,带着几分轻颤,是至心实意的惊骇。
从朱雀桥往长檐车方向走,越走越是灯火冷僻,四周逐步堕入雨夜的浑沌黑暗里。
萧玄策。
他那般傲气,如何情愿低头?
她不悦:“即使她不想回金梁园,你也得老诚恳实把人送回家里才是,丢在半路成何体统?万一有个闪失,便是金山银山,也赔偿不了她的家人!”
他用心道:“不是来接你回金梁园的。”
明显是遗世独立的贤人姿势,眼底却恰好淬着浓墨重彩的刚毅和血性,而他的脊梁挺直如山,像是永久不会屈就。
江嬷嬷见她如此变态,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逝。
老夫人的话噎在了喉间。
萧老夫人谛视着风神秀彻的小儿子,俄然心念一动,叫住他道:“阿难仙颜高洁、德行出众,若非家道中落,何至于姻缘不顺?你与她皆是好面貌,瞧着倒是登对,要不――”
“小九,你把阿难一小我丢在了内里?!”
她小声:“您放心,九爷不会晓得的,当年那件事的知恋人已经全数被相爷正法,现在天底下只要相爷、您和老奴晓得那事儿。九爷不会晓得的,这辈子,到死他都不会晓得的。您别惭愧,那本就是他欠萧家的……”
萧衡沉着脸打断她的话:“美色不过是红粉骷髅,误人后辈罢了。孩儿平生所愿,是光复国土,为祖父报仇。只要故都一日沦亡在外族的铁骑之下,只要仇敌一日清闲欢愉地活着,孩儿就毫不结婚。”
裴道珠脸颊发烫,紧紧抿着唇瓣,再不肯理睬他。
朱雀桥边。
她非得萧衡三请四请,好歹叫她找回些面子,才情愿跟他归去呢。
厅中的侍女也都退下以后,江嬷嬷捧来热姜茶,笑道:“九爷争气,现在的世家大族内里,又有几个不爱声色犬马,只一心为家为国的后辈?您该为他高傲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