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捡了个小丫头回来[第1页/共3页]

卫婆子看了会儿，回身归去拿了块帕子返来，就着雨水把帕子打湿，拉太小丫头，给她往脸上用力抹了几把。

卫婆子那长年皱着的眉头完整伸展开来，她站在檐下，看着院里喻老头带着家里人用统统能装水的东西装着雨水，笑得合不拢嘴。

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小丫头，竟还是个小福星？

瓢泼大雨来得又快又急，刹时哗啦啦落下，麋集的砸着房顶的瓦片，雨势惊人。

喻老头倒吸一口冷气：“哪来的小丫头？”

喻老头喜上眉梢！

俄然，她身侧有一双小手伸了出来，去接房檐落下来的雨水。

“下雨了！下雨了！”

喻老头是既欢畅又有些担忧，叹道：“但愿能养得活吧。”

卫婆子这才缓声道：“我去捡这小丫头的时候，这小丫头迷含混糊的趴在两块石头上。我抱她起来，就看到那石头裂缝里，长了这棵灼心草。我猜着，这能够是老天爷的意义——这小丫头，是个有福分的。”

小丫头眼里还含着泪，有些怯怯的看了看喻老头，又看向一脸不耐烦，却又给她倒了小半碗水的卫婆子，后者正板着脸同她说话：“眼下灾年缺水，水是奇怪东西，省着点喝……别噎着！”

好一会儿，她渐渐的从怀里摸出个布包来，放到桌子上。

小丫头圆圆的杏眼里敏捷的出现泪来。

她带着哭腔：“爷爷，旁的杏杏都想不起来啦。仿佛是有人把杏杏从船上，推到了水里……”

她年纪虽小，却也晓得好歹。

喻老头模糊猜到了卫婆子的意义，他沉吟着没有说话。

喻老头就着晃来晃去的烛光，打量着在炕上的小小孩童。

小丫头也灵巧，不躲不闪，全由卫婆子施为。

饶是屋外暴风残虐，也没掩住这一声。

雷声轰鸣，响彻六合。

小丫头年纪小小，说话却说得清楚又利落。她声音软软糯糯的，又因着强忍着抽泣，更加显得不幸。

四钱银子，能换十斗糙米！

喻老头赶快拿肩膀死死顶着被暴风吹得吱吱吖吖响的木门，废了老鼻子劲才闩上门栓。他转头一看，就见着他家老婆子在炕上把破席子里的东西抖擞了出来——倒是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丫头。

这荒年，是要完整断了人的活路啊！

抹过后，那脏兮兮的小脸便不见了，帕子背面暴露一张洁净又红彤彤的灵巧小脸来。

她不能哭，不能哭……呜呜呜。

小丫头吃力的就着雨水抹脸，胸前的衣衿都湿了。

小丫头咽下最后一口窝窝头，从炕上溜下来，含着泪给喻老头跟卫婆子磕了三个头，跪在那儿尽力忍住哭，带着哭腔喊道：“爷爷，奶奶！”

喻老头忍不住问了起来：“崽，你叫啥名字？多大啦？你家是那里的？”

喻老头一想也是，连连点头，絮絮念着：“你说得极是，我也少吃两口。这么丁点个娃娃，我们总不能赶出去让她去死……”

卫婆子神采有些不耐烦：“她一个干巴巴的小丫头，能吃几口粮？我少吃几口就能养得活她！”

卫婆子眉头皱得更加高了。

如何办，还是想不起来。

暴风骤急，囊括了荒山山脚下的破败村庄。

俄然，脏娃娃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极响。

以是，杏杏是没人要的孩子了。

下半年的口粮，怕是难了！

小丫头泪眼汪汪的看着卫婆子，红着脸小声道：“感谢奶奶。”

卫婆子心一颤，脑中莫名闪过一个动机——她这跟老头子刚决定收养杏杏，老天爷就突降大雨，减缓了地里的干旱，莫非，这是杏杏带来的福运？

她抱着瘪瘪的小肚子，头都要低到肚子上去了！

卫婆子坐在炕边上，有些烦躁又有些纠结：“从山底乱石滩那旮沓捡的——眼来世道艰巨，也不晓得谁家把孩子丢了，这孩子一看就是从茅河上游漂下来的，衣服都被礁石刮得破褴褛烂的，便不幸巴巴的趴在那没了水的礁石滩上——真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