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五章 真传一句话[第1页/共2页]
刀虽后发,而劲风已先至,与谭恕身前暴烈无匹的气机撞了个正着。虽不及后者浑厚澎湃、沛然难御,凌厉之处却犹有过之。
谭恕咂咂嘴,点头感喟一声:“毕竟还不是宗师啊。即使在练气境地就能使刀气离体,已称得上惊世骇俗,却也只是昙花一现、不能悠长。”
想到此处,他昂首看向头顶模糊有雷光明灭的灰色云层,神情禁不住凝重了几分,心中暗叹:“就是不知咱这条命够不敷硬了。”
连缀刺耳、令人牙酸的裂帛声中,谭恕如山峦、如盘石般的浑厚气机竟被这一刀硬生生斩破!
至于二爷,其待人之诚、胸怀之广、派头之大,确不凡夫俗子可比,说不得他谭恕从今而后要以命相报了。
在徐东江的感到当中,谭恕周身本来裂成两块的气机刹时连成一体,却不再是盘石般浑然一块,反而凹凸错落,好似那群山连缀、峰峦耸峙,端的是法度森严,气象万千。
他低头一看,只见自家右臂之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条极细极薄的血线,连血都没流,却有一丝春草刀气暗藏此中。
他脚下用力狠狠一蹬,借助谭恕气机的冲势向后高高跃起,双手合力死死握紧兀自颤栗不休的长刀,刀身就势画弧,卸去冲力的同时斜斜向下一划,将谭恕后续的进犯线路尽数封死。
刺啦……
徐东江面无神采地看着谭恕,俄然低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吐出一口黑红色的血痰。
他说着,内心就有些不是味儿,禁不住酸溜溜隧道:“我们二爷是真疼你,我天禀之高不在你之下,也向来是鞍前马后地诚恳跟随,如何就不见二爷给我开小灶?”
徐东江横了谭恕一眼,嘲笑道:“你该当晓得高子玉是阴山玄宗的门人吧,那你可知,我的春草听雷之法,除了筑基之时误打误撞贯穿了些外相,此中最为要紧的立意,还是缘自二爷所授、另一句从阴山传播出来的话――于无声处听惊雷?”
谭恕立时不乐意了,辩驳道:“我说徐副尉,你这但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哇!若非如此,你觉得你的春草刀气能锋锐至此?哎呀,我都让你说胡涂了,你说你是拔苗滋长,可见心中非常孔殷,为何现在反倒迟迟不肯破境?”
他说着,忍不住哼了一声:“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当初若非二爷亲口叮咛,你觉得我会把本身的根底法门倾囊相授?不过是在我面前拔了一回草,就觉得我欠了你天大的情面,还恬不知耻地要与我道友相称?”
蓬!
只见他身躯一凝,前冲之势立止,极其天然地顺势弓步沉腰,击出一半的右拳猛地上冲,本来藏于腰腹间的左拳如影随形,两臂敏捷交叉架于头顶。
谭恕闻言点头:“这事儿产生在北地,又是诏狱经手,我从师父那儿听了一鳞半爪。高子玉算是我们的前辈同僚,他卖身投奔诏狱时,修为和名誉也只普通,想不到竟然藏得如此之深。嘿,人家是成绩灵感方才开端积储,你却从练气境地就如此,实在是胃口不小,野心更大!”
谭恕目瞪口呆之余隐有所悟,心知若非本身昨夜交了投名状,还被当众授予黑鸦军掌旗令使、血棠卫第三把交椅的要职,再不是先前二爷信口乱封的甚么牵虎奴、扛旗小校,恐怕仍旧不会被徐东江这等黑鸦中的要紧人物至心采取。
谭恕暴喝一声,周身气机轰然上冲,如群峰插云、乱石穿空,狠狠撞在对方长刀之上!
但是他似是下定了决计只攻不守,竟然毫不踌躇将左手也压上刀柄,低喝一声,双臂齐齐发力!
无数道凌厉劲气炸裂开来,劈脸盖脸如暴风急雪,砸得场中二人都不由自主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