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颗心[第1页/共3页]
一双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手。
凌书成不信,但成绩每年都吊车尾的韩宏信了,二话不说冒死吃起三文鱼来。
大学城的夜色,仿佛总与别处有些出入。
眼泪喷涌而出。
前一刻还在滚滚不断的路知意,闻言一顿,话音停止。她动了动嘴唇,还想说点甚么,却甚么也说不出。
“路成民!”阿谁声音终究不耐烦了,重重地叫出他的名字,“你再这么迟误时候罗里吧嗦,下周还想不想打电话了?”
*
路知意捏着那四张纸币,手心都汗湿了。
“两包中华这么值钱?”
陈声顿了顿,将手机退出拨号界面,连同小票一起塞回她手里。
暮秋已至,夜风也变得放肆起来,飞扬放肆地卷起路边的塑料袋,吹得它哗哗作响,满街跑。
陈声顿了顿,拿筷子头重重地敲了下凌书成的手。
“她那桌的,一并付了吧。”
陈声低头瞥见闲逛的树影,有几分漫不经心,“哦,好歹熟人一场,打了个号召。”
“操,你发甚么神经?”凌书成气愤地盯着陈声。
路知意认了命,指尖颤栗,颤巍巍朝着绿色拨号键落下。
她没心机劝苏洋少说两句,只能惴惴不安地握着兜里那几张薄薄的纸币,冷静祷告别超支。
她猛地转头,眼神一沉。
路知意莫名其妙拿回击机,视野落在最上面的红色小票上,神情一变。
陈声侧头瞥了一眼,恰都雅见路知意灌下第二杯水,抬手去擦满脸泪花的模样。视野落在她碗边那片委曲的三文鱼刺身上,顿悟。
陈声一顿,瞥见台面上摆着的收银小票,四百六十三。
“对不起,对不起……”
回宿舍的路上,张裕之和韩宏走在前头。
奇特的是,她走出门就站那不动了,低头瞧动手机入迷。
赵泉泉权当没闻声,殷勤地夹了块胖乎乎的丸子给路知意,“来来,知意你尝尝这个,章鱼小丸子。”
她一手拿动手机,另一只手垂在腿边,捏着一卷薄薄的甚么。
陈声干脆利落还他一拳,“别秀了,陈独秀。说我贱,转头照照镜子,你他妈比我贱多了。”
一个又字,充分表达了她的不耐烦,不乐意,和不待见。
手背触到她手心时,他发觉到甚么,缓慢地低头看了眼,借着头顶的红色灯笼,他看清了她的手掌,遍及手心的是一些粗糙的茧。
隔着一层日式门帘的包间里,凌书成闻声外边这么热烈,也翻开帘子瞧了瞧,“……那高原红搞甚么鬼?”
最叫路知意心烦的,是路雨一个月辛辛苦苦也就赚两千块,而她一顿饭就吃了四分之一。
路知意站在风里,盯动手机屏幕上的小姑姑三个字,拨号键始终按不下去。
别的两个拿起筷子一起敲碗,声音整齐齐截,“给钱!给钱!给钱!”
“到底谁姓陈?谁是陈独秀?”凌书成翻白眼,“我如果陈独秀,你就是蒂花之秀。”
她学着赵泉泉那样夹起一片三文鱼刺身,在苏洋替她筹办的酱油碟子里高低摆布涮了一遍,傻乎乎送进嘴里,然后……
苏洋笑意更浓,“你不是那种人?”
他指了指窗外,低声说。
可脑筋里闪现出那两团高原红,他也有些莫名其妙。本来是朋友路窄,如何明天他还做了个顺手情面?
也有鼓噪热烈,但这份热烈里没有声色犬马。亦有男女成双,但那背影里仿佛多了些天真纯粹。
“猜到你钱没带够,刚好我很有钱,江湖救个急。”――装逼遭雷劈。
后者吃痛地“哎哟”一声,蓦地放手,帘子就落了下来,重新挡住世人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