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第2页/共4页]
“不必找补。幸亏我瞧见你当时面有惶恐惭愧,也瞧见你伸手想拉住我,不然,你觉得我为何请主事官不要将这事上禀军府?”
陈夫子初来乍到,又只是短期间课,便也不与她持续争论学风题目,点头谢过她的美意提示。
笑闹间,院中已连续出来很多课休的邻班学子。
望着讲堂内伏案昏睡过半的恶劣生员们,陈夫子涨红了脸,又急又气地拿起惊堂木。
他的目光四下逡巡,终究停在末排临窗的红衣少女身上。
跟着惊堂木怒响,昏睡中的家伙们纷繁昂首,睡眼惺忪、茫然四顾,在看到堂上陌生夫子隐怒的面庞后,又一个个不觉得意地撇着嘴趴了归去。
明丽的小脸对窗传扬起,嗓音虽有些中气不敷,气势却到位:“令子都!你诚恳站那儿别动,有笔账我得找你算算!”
“戊班沐青霜单挑甲班令子都,两边私家恩仇,请无关人等自发闪避!”
“谁若不要脸脱手助拳,我们戊班但是格杀勿论的啊!”
“因为贺征是你最好的朋友。那日的负重泅渡演练他没去,是去主事官处乞假下山了。你怕我听到风声要追上去劝止,以是才将我撞到湖里,想给我添些费事替他迟延时候,对么?”
“印教头此言差矣,”陈夫子拂袖正色,“既这些都是要上火线的将官之选,你我为人师长更该严加束缚,使其……”
令子都闻言面色惨青,大热天里排泄满头盗汗:“我只是……我没想……”
立夏时节,有白鸟翅逾长天,有夏蝉嘶伏叶间。
恶劣至极!群魔之首!
戊班残剩二十只皮猴子——包含才逃出魔掌的纪君正——立即回声而动,站起来就跟着往外跑。
她的童养婿这是想造反啊。
就在少年捂着后脑勺瞎叫喊时,院中传来课休的撞钟声。
陈夫子一口老血憋在喉头。
甲乙丙三个班的学子大多是爱好兵法或故意建功立业的,虽暗里闹腾,于课业上却好学擅思,不拘文武科目受教态度都极其端方,是经学夫子们最喜好的。
语毕,她放开纪君正,一阵风似地就跑了出去。
令子都感激地点点头:“你问。”
一群人边跑还边七嘴八舌朝院中喊话。
方才进院时见到的场景本就使贰心有火气,戊班这目无师长、睡倒一片的架式更是火上浇油。
旬日前,赫山讲武堂主事官上报,有两名年长的经学夫子因暑热抱病没法讲课,请军府拨人前来代课一月,军府便将闲到快长蘑菇的陈夫子派来了。
面对陈夫子的俄然发难,红衣少女并无惊惧,面上反倒浮起倔强之气。
她坐姿懒惰,略显惨白的侧脸上恹恹的,虽没伏案大睡,却也没听讲,一向托腮侧头望着窗外。
“我在医官那边躺了七日,也不是受寒感冒,而是心悸惊骇导致高热几次、神态不清。令子都,若非印教头眼疾手快将我救上来,你现在已经背上一条性命了。”
她都没美意义说,若非天热,最能闹的那拨小皮猴子懒得出来转动,只怕全部讲武堂都能被翻个倒置。
印从珂的提示虽有转移话题之心,却也非信口雌黄,戊班二十一只皮猴子里还真没一只省油的。
被完整疏忽的陈夫子气得头顶冒烟,瞪眼看着这群小混球呼啦啦冲了出去。
的确放肆得没法无天!
而戊班小纨绔们也已联手清场,将试图声援令子都的甲班学子全拦到回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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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的印从珂三十出头,曾任江阳铁骑前锋左营大将,两年前被调派到赫山讲武堂来担负实战骑射科目标教头,是一名颠末烽烟铁血淬炼的英朗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