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河血（二）[第2页/共3页]

透过那双安静至极的眸子，灰衣人俄然明白了先前那句话的深意：总有效得上的处所，不必妄自陋劣。

这近两百人均是头朝石像，脚朝外摆着，虽模样有差，贫富有别，却有一样是不异的――他们额头命宫处均显出了一枚小小的血点，乍一看像是血痣。

灰衣人一时候不知该接甚么话，但是国师向来寡言，可贵有兴趣说这么些话，他不接岂不是更过不去。因而他想了想，又道：“是我们愚驽，分不了忧。”

这位有甚么安排自有他的事理，哪是他们能插嘴的。

至于甚么是不该问的，实在这位从未曾明白说过，但就灰衣人他们的了解，就是指“甚么都不要问”。

信赖对方如果活着，也是能够了解他一番苦心的。

“八字符合之人共一百又八十，一名未几，一名很多，阴九十，阳九十。”灰衣人领首的那位开口禀报导，声音掩在面具之下显得有些闷，又在出口之时被大雨打散了，听着恍惚不清。

从这些人身上所穿衣物来看，大多破布烂袄衣衫褴褛，披发着好久未曾洗濯的酸馊味，不是纯粹的乞丐便是因为饥荒而阔别故乡的流民。

如果薛闲此时在场，必然能认出，这些字符同百虫洞石壁上的同宗同源，只是笔锋略有辨别。这辨别藐小极了，就连写字的本人略微晃个神都会辩白不出。

但是这近二百人构成的圆阵却好似构成了一个铜铁之罩。烈得能割肉断袍的暴风残虐而过，那石像莲座上的纸符却纹丝不动。泼天大雨眨眼间便让江水漫上了岸边，却一滴也未曾落到这些人的衣袍上。

仿佛要将整座石像染成赤色。

更诡异的是，这石像衣袍上刻满了繁复的符文，乍一看，同大泽寺、万石山以及洞庭湖那几处小阵中心石雕上刻着的一样，独一的辨别在于，这石像身上的符文之间还异化着一些古朴的字符，乍一看像是某个部族传播下来的自创笔墨。

除此以外，他们腰间还都坠了一块桃木坠子，同玄悯竹楼下躲藏的那人佩着的一模一样。

一众灰衣人固然有所筹办，乍然看到这一幕仍然有些手脚发凉。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血液将全部莲座染成暗红色，又仿佛活了普通，沿着石像由脚往上。

那双透黑的眸子里无波无澜，仿佛他所看的底子不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人间草木。

这石像莲座上贴满了油黄纸符。

他仓猝改正以后，又是好一会没闻声叮咛，顿时忍不住偷偷昂首瞥了一眼，就见那白衣和尚仍然悄悄地望着江松山顶。固然看不见他的眸子，但灰衣人却感觉，他仿佛少见地带了一丝感慨，好似这偏僻知名的松江山同他有甚么渊源似的。

圆阵的中间放着一尊一人高的石雕，粗粗雕镂成了一个脚踏莲花座的和尚。这和尚从背后看，衣袍超脱，很有股石佛的味道。但是绕到身前便会发明，底子看不见这和尚的五官，因为面上罩着一张兽纹面具，看着古怪又庄严，还透着一股模糊的邪气。

此人个头很高，身形苗条而矗立，单单是后背便有股出尘离世的气质，让人不敢多看也不敢靠近。

另有一部分即便衣衫无缺，但也看得出不是甚么好料子，看那手上的老茧裂口以及经年日晒还构成的干黑皮肤，能够猜想他们必然来自于苦人家。

谁知他这一问，国师不但没有怒意，乃至还答了他一句：“很多年前，我在这处遇见过一名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