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过路人(二)[第1页/共4页]
玄悯:“……”
“可有续命或是改换祸福的?”薛闲摸索着问道。
那孩童“哦”了一声,老诚恳实缩着脖子跟他一起绕了道,只是眼睛还憋不住似的朝这儿瞟。
虽说他们并非国师真正的弟子,只能勉强算得上半个,吃住教养都算在太常寺门下,而国师爱好僻静少人之处,以是长年独居于天机院内。但他们已经算得上是最常见到国师的人了,从少年乃至孩童时候至今,这么多年下来,早对国师举手投足间的风俗和蔼质都了然于心了。
“你是不晓得,我们那处的虫子有多毒。百虫洞这名,光听着就去了半条命。何况谁没事揣摩这些个不真不假的传言呐?”瞿老头道,“我之以是听过这些,也是因为我祖上是巫医,净爱鼓捣这些东西。实话说了吧,你们算是问对人了,也就我老瞿能给你们指条明路了。”
不过门刚要掩上,就被薛闲抬手拦住了。
问到了想问之事,二人天然不会再多担搁,当即循着村里阡陌纵横的小道,朝村口的方向走去。出村的半途,路过那河塘时,薛闲不经意地朝远处瞥了一眼,却见那伤兵果然直直地守在门前,仿佛筹算一站便是六十年白头。
“哪儿啊!”老瞿摆了摆手,“你要真去问了,保准儿没甚么人能答得上来。”
阿谁兵将当时就孤零零地坐在战车边上,一脚曲着,虚空蹬在翻起的轮上,支着脑袋看着身边的破旗。
“你那信里……”太祝扯了扯缰绳,临解缆前有些游移地开了口。
“给我绳索何为?我已经死了,也不消吊啊?”那孤魂木着脑筋道。
他绿着脸憋了一口气,低头哈腰跨进了门,又一把抓住想留在门外的玄悯,将他也一并拽了出去。
趁着那瞿老头儿回身摸索着坐下的工夫,薛闲一把抓起玄悯的僧衣,掩在鼻前狠狠吸了一口,这才缓过来一些。
两人对视了一眼,不再担搁,一夹马腹,长长的步队便在笃笃马蹄声中朝山南边的小村庄行去……
“方才送一名小兄弟回籍,听他提了一句,说他少年时候听你讲过,朗州霞山一带有很多神药?”
那孤魂约莫盘桓久了,脑筋有些浑,也不管薛闲是何人,就这么拉着他絮干脆叨地蹦豆子。他就同那伤兵一样,话说得颠三倒四,很有些难懂。
他本身约莫有些聋,乃至于嗓门大得很,足以让绕远的那几位闻声。
有命啊,最不缺的就是这个了。
“啐――”老瞿明显不是个好脾气的,他把着木门,等了半晌仍然不见有人进屋,便骂骂咧咧要关门。
薛闲只看了一眼,就晓得那是个死了大半年的野魂了。别的都早早上路了,只要他,也不知惦记取甚么,迟迟不走。薛闲生性有些懒,且算不上热情之人,本不筹算管他,兀自布了雨便要走,成果那孤魂却将他叫住了。
那麻绳编得很有些讲究,乍一看不像是纯真挂出来晾晒的。走到近处时,还能闻见那麻绳上有股熏人的味道。
“这村庄里的人,仿佛不那么喜好这个姓瞿的嘛。”薛闲咕哝了一句。
“谁啊?怎的在门口干站着?不出去我可关门了。”瘪嘴老头口齿不清地喊了一句。
瞿老头是个古怪性子,但不招人讨厌。他也不问薛闲他们要做甚么,二人告别他也不筹算送,但在薛闲拉开木门,正要跨出门外之时,那瞿老头又说梦话似的喃喃了一句:“不过啊,我劝说一句,那东西即便找着了,最好也别用。我祖上传说出过一个情种,传闻是想将本身的命续出去还是想捆个来生来世,我也记不大清了,总之最后过得非常难过,生不如死,也不知图个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