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扳不倒儿[第1页/共3页]
“我晓得!我晓得!我晓得!”半夏大声道,“我晓得的!”她在那儿物件上悄悄拨了一拨。
“看看行不可?我现在老了,看不清楚了,针线也比不得畴前了。”
母女俩又闲话一阵。杨氏看她面带倦色,也就未几留她,教她回房歇息。
不过,想来这也不是路征的本领,多数是舅公教会他的。舅公无所不能,又最心疼她,也不知他甚么时候才到都城来。
――路征给她过很多玩意儿,但每一次,都会附一个憨态可掬的“扳不倒儿”。开初还感觉新奇风趣,次数多了,也没甚么新奇感了。
路征附了一封信过来,信中详细先容了此物。他说,这是“八音盒”。因质料有限,做的不成模样,让她不要嫌弃。
路征歉然一笑,很诚心肠道:“抱愧,是我忽视了,来得仓猝,没带礼品。过几天必然补上。”
她上了马车,将盒子放在一旁,渐渐展开了手中的纸条。纸条上有八个字:“平生安康,安然喜乐。”
路征心说,要不,下次换成大阿福?
用罢饭,路征跟着周恕去了书房。周暄陪着母亲。杨氏近两年,眼睛有些花了,做不得针线了。她本来还想着给女儿、给孙子亲手做些衣物的,现在也做不成了,勉强做了个荷包给女儿。
旁人顾及他父亲,固然心中不满,也未曾劈面指责。
周暄笑着抱住母亲的胳膊:“娘哄人,娘那里老了!我才多大,娘如何就老了!”她本来是笑着的,说着说着,竟然语带哽咽。
他中了探花,做翰林院编修,大家羡慕。但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并不喜好宦海。是以,他此番返来以后,常常借端告假早退。
路征不是外人,杨氏也不瞒他,笑道:“是呐,又大了一岁。”
周暄想了一想,决定给路征复书,说是感激他的礼品。为表感激之意,特地将她的敬爱之物――她收藏多年的“扳不倒儿”赠给他。
周暄把信翻来覆去,瞧了又瞧:“八音盒?”
杨氏笑了一笑:“如何?没吃好?要不,让小厨房再给你做些?”
周暄昂首瞧了她一眼,幽幽地叹了口气:“做了个梦。”
周暄平时昼寝时候不长,也都只是浅眠。本日不知何故,却睡得格外的沉。还是连翘在内里和半夏大声说话,她才醒过来。
周恕忆起旧事,哈哈大笑。路征唇角也模糊带着笑意,几人落座后,他问:“明天是周mm的生日吗?”
她已到天命之年,也不知能再陪女儿多久。她只盼女儿能得一夫君,平生顺利。
连翘关上房门退了出去,房中只剩下周暄一人。她想了一想,下榻来,翻开盒子,取出纸条,又打量了一阵。方拿出黛笔,在纸条上顺手涂鸦。直到纸条看不出本来脸孔,她才心对劲足地将它和她的废纸放在一处。
字体很陌生,她不熟谙。话是好话,字也是好字。但是出自何人之手,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很较着,不是阿谁莽撞的小丫环就是了。
十多天后,周暄正临窗练字,丫环半夏从内里出去,笑道:“女人,路家少爷教人送来的。”
杨氏悄悄揽着女儿,也不说话。心说,我年近半百,可不就是老了吗?恐女儿伤感,杨氏又转了话题,提及些许趣事儿,见女儿神采如常,才悄悄松了口气。
连翘进得门来,瞥见她家女人一脸茫然,忍俊不由:“女人,这是如何了?”
周暄信送出去后没多久,就有了些悔意,感觉本身此举不大安妥。但要让人去将信追返来,又不成能。她只得叹了口气,胡乱翻了本纪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