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慈母[第2页/共3页]

向来淡定的张瑶琴也是可贵的失态，几乎没能拿住筷子。她去见姬月白前实在也是刺探过的，晓得天子分开永安宫后去的是景和宫，按理来讲三皇子必是会替她顶罪——并且，天子口谕里用词竟是如此峻厉，用的还是“马上”以及“逐”。

三皇子的龙凤胎mm——至公主姬月华此时终究赶上来了。她生得很似贤妃，五官明秀温馨，只是性子倒是出人料想的骄烈，最爱穿红衫，整日里便是风风火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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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着张淑妃便要发怒，还是张瑶琴反应过来，她想低声道：“姑母，您身份贵重，怎好叫您为我之事与陛下争论。”说罢，又悄悄的给那传旨寺人塞了荷包，低声央道，“陛下口谕，臣女自是不敢不遵，只求几位能说得清楚些。”

竹青色的帘幔低垂着，年青仙颜的宫人们或是手捧器物，或是垂手而立，皆垂眉敛神，大气也不敢出。

三皇子早便吓呆了，再不敢躲，就这么生生的挨了贤妃几下打。

天子气得骂她：“慈母多败儿！”

他已过而立之年，膝下统共只得了四子二女。固然比起先帝一子三女来倒是好了许很多，但贰内心毕竟还是感觉自家子嗣不丰，对于几个后代都非常心疼——毕竟，孩童短命的概率也极高，如果再死几个，天子怕也受不了。

天子抿了抿唇，忍住笑，低头用额角抵着姬月华的额头，看着她，用心板脸经验道：“偏你这般的古怪——女人家家的反倒成日里想要骑马练武.......”

她小孩家故作忧?模样，包子脸皱出褶子，看起来便是格外的敬爱了。

只贤妃这做亲娘的到底还是心疼，打几下便收了手，又哭本身命苦：“如何就生了这么个孽障.......”

张瑶琴心中格登了一下，模糊猜着了甚么。

贤妃只这么一个儿子，的确是心肝肉眸子子，常日里三皇子掉根头发她都要叱骂宫人，目睹着天子要脱手那里舍得，忙不迭的便抱住了天子的腿，跪坐在地上，泣声道：“陛下您是圣明天子，圣度宽宏，何必与玥哥儿一个小孩家计算了？”又膝行上前，正挡在三皇子身前，伸手搂着儿子，垂泪哽咽道，“二公主这事，妾也不敢多嘴，只求陛下也多疼疼玥哥儿......他小孩家又晓得甚么？如有错的，陛下细心说与他听，叫他改了便是.....”

那几个寺人难堪至极，低着头道：“娘娘，还请娘娘莫要难堪主子等。”

他咬牙忍下委曲，一张脸涨得通红，似是下定了决计，沉声道：“父皇，是儿臣的错，是儿臣不谨慎推了二mm。二mm她约莫是为了护着我，这才把事情推到了张女人身上。”

殿内一时极静，只要轻风从窗扇间吹入，无声无息的拂动帘幔一角。从帘角往里看，恰好能见着寝殿两侧立着一对仙鹤紫铜烛台，烧着臂粗的红烛，烛光亮亮，被轻风吹得一晃，明灭不定的烛光便颤巍巍的映在起伏不定的竹青色帘幔上，似极了半夜时映着月光的粼粼深海。

张淑妃又急又慌，这便伸手拦了一下，可贵倔强：“不可！我这就去寻陛下问个清楚。”

因着被姬月白泼了一身茶水，张瑶琴多少也被气得失了明智，竟是忘了派人去景和宫里刺探动静。加上时候已是不早，张瑶琴也只好咬牙将事情先忍下来，想着来日再报，只仓促换了一身新衣，赶去与张淑妃一起用晚膳。

因着姬月白早前与天子说三皇子喜好张瑶琴，此回必是会为张瑶琴顶罪，天子一入门便细心看了三皇子的神采。三皇子到底年纪小又不会讳饰，天子又是成心摸索，自是瞒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