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子若豺狼[第3页/共3页]
东京汴梁,天子的銮驾乘舆正被阻于朱雀门内。
“大相国寺距此三里不到,吾前去敬些香火,顺道与太后相见罢了,何用卿亲身保护?朕身为天子,莫非连斥退个监卫将军,都做不到吗?”
“平常之礼,要特地跑去大相国寺么?有话但讲无妨,怕些甚么?”
刘承祐只听得脖子上青筋尽起:“这个弟弟清楚就是牲口!犬彘尚较之更多些人道!”
李太后又手指身边的三个宫女内监:“这些人跟了我多年,能是甚么眼线?我倒不信了!疑神疑鬼至此如何能成大事?”
“阿谁突厥牧马人,便是先帝,你的父亲。”
可这位小将军却身份特别,一想到此人是枢密使郭威的儿子,刘承祐就感到浑身不安闲。
太后刚才远远看过来,郭荣与天子的争论尽收眼中,她是聪明人,一下就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本来对于身为太后李氏的身份而言,外戚权势的消长直接干系着本身的好处,但是太后此时却望着本身烦躁不已的儿子,摇了点头:“皇儿啊,我说些故事,给你听听。二十六年前,后唐朝梁,天下战乱,河东晋阳有小我家,家中小女儿尚处待嫁之身,无法却家中贫寒,绝无陪嫁之资。”
“郭爱卿,你说话真是两端占着,你欺君犯上,却因为祖宗之制,吾若被你勒迫了,倒成了自律。总之你郭荣都是对的,朕和祖宗都是错的,然否?”
“你们不必怕,都起来。”
“你一贯是个识大抵的,从不让予难堪,郭家与皇室向来密切,这左监卫的位置给了你,我们娘俩都是最放心不过。归去做你的闲事罢,你爹当年坠马的腰伤时而复发,定要好生保养,莫忘了提示他。”
“当然是儿臣的主张。”
“但言。”
劈面四马开道,恰是皇太后的仪仗过来了。
或许儿子是为了剔除宫内一定存在的所谓“眼线”,但太后明白,如果内廷的人事俄然产生狠恶的更动,反而会导致政局不稳。
“我们两家不是外人,不消顾忌,有事尽可直说。”
大相国寺进香前要独安闲房内,由知客和尚服侍着服斋,刘承祐恰是怕宫浑家多嘴杂眼线浩繁,很多话才想在寺内对母亲说的。太后这一早归,刘承祐的求见也就自发落空了意义。
“又是国舅跟你嚼这些舌头了?”
“哪有此事,臣正要护送圣上到大相国寺,圣上了望太后御驾将至,臣是以跪迎在此。”
太后朝刘承祐摆了摆手,阻了他的单膝虚跪。
一帮仆婢们称谢站起家来,有人乃至被太后的言辞所感,作势要涕泪交集起来。
刘承祐说不出话来,只觉全部西宫仿佛一个陀螺般在面前扭转。
李太后晓得,国舅李业本来担着武德使的职位,相称于把握了内廷间谍活动,如果再让他兼了宣徽院北使,则内廷的其他几近统统事件也将被李业把持。
“母后说这些豪门故事,与我大汉社稷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