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修罗场[第1页/共10页]

她逃过这一劫，入宫后却不见得比这好多少。

历次屠城所收降虏，工匠全都关在中虎帐盘，各营中的俘虏尽是些女子。可就算女子还是得防着，以是如果有甚么告急号令，那些女子都由辎重营把守。这是文侯定下的端方，我本感觉这未免管得太细，现在看来，文侯实在是深谋远虑，连这等事都想到了。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听来却有种严肃。营中一下静了下来，我们一营营依序登上城头。

蛇人？我有点莫名其妙，武侯道：“高参军，你可肯定？别弄错了？”

高参军名叫高铁冲，他本是士人，厥后参军，是武侯幕府中的第一个谋士，传闻他身有残疾，不能见阳光，很少露面，这更让人感觉奥秘。武侯此番用兵，四将合围之计，便起首由他提出的。

我已怒不成遏，喝道：“田将军！”

我道：“路统制，你是长官，我不敢说甚么。只是大帝当年得国时，明令不准杀降，我们现在不把俘虏当人看，又如何能得民气？此次兵变已被安定，今后若再有此等事，只怕我们再难令人投降了。”

一个兵士道：“未曾呢，还在和德洋大人商讨。”

他们玩的骰子，竟然是用人骨做的！

营中顿时一阵喧闹，都不知产生了甚么事。这时，雷鼓也跑了畴昔，向下一个营盘传令去了，却听得路恭行的声音道：“全营依序上城，不得鼓噪。”

我伸了伸懒腰，走上城头，嘴里啃了几口干饼。城里搜出来堆积如山的财物，可食品还是少得不幸，平常也只好仍然吃干粮度日。也实在有点佩服守城的共和军，在那么艰苦的前提下，竟然还守了那么多天。

城西是忠义伯沈西平的防区。沈西平与陆经渔齐名，号称军中双璧，公论武侯麾下的两员勇将，陆经渔智勇双全，而沈西平倒是如烈火疾风，有“火虎”的外号。攻城战他并不善于，但野战却无人能敌，文侯对他们两人下过一个考语，攻则陆略不及沉，守则沉远不及陆。但如各统百人迎战，沈西平的冲锋之术，倒是天下无双。此次四将合围，沈西平统右路军攻城西，武侯也恐怕沈西平不遵军令，严令他不得妄自行动，只能在城外谨防，以是他的军队接战起码。大抵是军队憋得久了，入城后的屠城倒是屠得最凶的。

路恭行道：“你先归去吧，我向君侯禀报此事，但愿能引发他的重视。”

路恭行是虎威伯路翔的儿子，也是世家后辈。不过，他倒不属蒲安礼那一帮人里，与我们这些布衣出身的军官也处得很好，算是前锋营持中那一派的首级。他部属那两个站岗的兵士见我过来，站正了行了一礼，道：“楚将军好。”

武侯看着我们拖到营帐门口的焦尸，沉吟了半日，忽道：“大鹰，你去叫高参军过来看看。”

这本是我们的来意，却直到现在才问出来。田威此时倒还客气，道：“路统制，你们也见过么？”

分开城西时，我心头另有点气恼。路恭行道：“楚将军，你还在对我不满吧？”

我喝道：“立就立！”

田威一下站了起来，道：“楚休红，你别觉得你是君侯跟前的红人我们就怕你！老子疆场上甚么世面没见过，轮获得你这小子来骂人？”

雷鼓还没下去，这时，一个斥堠兵跑上来，跪到大帐前，上气不接下气隧道：“报君侯，那支步队在离城二里处扎下寨来，前锋持续进步。”

我看了看阿谁被剁去一只手的女子。被俘的女子，若能有几分姿色，能够还会有一个好一点的成果。阿谁女子边幅不差，但现在少了一只手，只怕她已没有保存的本钱了。她坐在地上，一只手握着那断腕，却象与己无关一样，动也不动。我摸了摸怀中，也没有甚么布条，拔出刀来在衣服下摆上割下一条，走到那女子边上，将伤口紧紧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