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智者胜[第6页/共10页]

他的话，我也听得出话语间的高傲之意。但他起码已许我为豪杰，我不由淡淡一笑，道：“可你们如何掌控机会的？”

我道：“薛文亦是谁？”

攻破高鹫城，粮食却获得未几，我们平常的炊事只是些粗糙的干饼。固然每小我都拿了一大堆财物，但现在换不了吃喝，初级军官偶尔才有点白米吃。武侯赐给前锋营每人十斤白米，一下子要拿出一万多斤来，也算大手笔了。这堆米准不止十斤，三十斤都要有了，恐怕是祈烈他们从本身的犒劳中省下来添出来的。

一走上箭楼，有两个小兵正坐在边上。见金千石和我上来，他们一下站定，道：“金将军。”

我垂下头道：“武侯措置得极是。甲士如有令不遵，如何谈得上甲士？纵末将立下大功，却也犯下了弥天之罪。只望武侯能让这十万雄师早日班师，不至于埋骨他乡，楚休红死亦无憾。”

我道：“甚么这个阿谁，有福共享，有难同当。”

固然我不懂乐律，但只一听这声音，便知那是谁弹的。

我又伏到望远镜前。那望远镜本就不太清楚，加上已是暮色苍茫，更看不清了。刚才仿佛见那影子约略是在树林前，但现在看去，甚么也不见。

跑到了一个城头，我已是气喘吁吁。毕竟，我伤势不轻，这一通跑让我有点脱力。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渐渐拾级而上。

这望远镜正对着西南面，几十丈外，也就是南门的西北面。可那儿明显是一片空位，蛇人进犯也一贯只攻南门，并未曾攻到西门来。

师老好战。行军七要中也警告这一点。我们出兵以来，都是势如破竹，一向没有这类迹象。但现在与蛇人相持在高鹫城中，却一下让人有了好战之心。以武侯之能，不会看不到这点。他仍要再战一场后退兵，那也是欲收全功，以全他盖世名将之名吧。

我还等说甚么，那几个龙鳞军俄然直直跪倒在地，道：“楚将军，今后楚将军有命，我龙鳞军将士定万死不辞。”

武侯道：“路恭行，你不遵号令，私发前锋营与龙鳞军，本当处斩。但军情告急，为将之道，事急当随机应变，你做得很好，故功过两抵，退下吧。”

她们退下时，我见她们眼中都似有些泪光。等她们退走，我不由叹出了一口气。

此时笛声已赛过了琵琶声，便如一条在天涯间飞舞的蛟龙，忽焉在东，忽焉在西，不成一世，仿佛批示着千军万马，在疆场中冲杀，当者披靡。

告别了他们，回到帐中，那两个奉侍我的女子已侍立在一边，道：“将军，请用餐。”

我心头不由一寒。蛇人莫非真能定下这等战略么？若蛇人端的不过万人，将我们十万雄师缠在这里，那真是笑话了。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那两个女子忙扶着我，一个把我额上的湿布拿开。我刚想问话，帐篷外有人出去，模糊记得那恰是我逃出蛇人营地时拉着鹞子绳索的龙鳞军军官。

正听得出神，俄然箫声中插入了一支笛声。这笛声极是宏亮，高耸而来，有如利刃破空，却那如丝普通绵密的箫声却配得天衣无缝，倒似本该如此普通。

“甚么？”

我正色道：“金将军，请你向龙鳞军的弟兄们说说，今后待她们好点吧。”

他一笑，道：“恰是。”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天空中，玉轮升起，淡淡的一牙。客岁此时，高鹫城中或许正歌舞升平，筹办过年，本年，绝大部分人都已成为骸骨。仅仅一年罢了，便是截然分歧的两个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