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保人高俅[第1页/共3页]

退画的一方要给卖家脱期光阴也是书画行的端方，书画行的大买卖动辄几千上万缗钱。谁家也不会在后院搁那么大笔的现钱，是以必须得让卖家偶然候筹钱。

赵铁牛听到高俅报出驸马王刺史的名号，内心也呯呯直跳。

“既然能够，那就顿时给我散去。至于这作保左券，明日我会和武大郎在开封县等待，我们在开封县（开封府城内有开封、祥符二县）衙门签书画押。”

“画拿过来我看看。”武好古说。

武好古惊奇地向高俅看去。高俅仿佛早就推测了武好古的反应，朝他微微一笑。

“姓赵的，这纸画但是真迹！退个甚底？”

“那你要如何？”

“且慢，”赵铁牛这时一伸手，“武大郎，不是不信你，而是现在武家的家道明摆着不成了，一个月后真拿得出七千二百缗？万一你们兄弟跑了，某家又要到那里去寻？”

“你不签也行，那就找个保人吧，”赵铁牛道。“若无人作保，那可就休怪赵某不讲情面了……”

人群分了开来，让出一条路来，捧着幅画的高俅和扛着画架的刘无忌走了过来。

“一言为定，小底明日巳时在开封县衙门前恭候二位台端。”

但是高俅看到的炭条画并不是“黄家繁华”，而是后代的超写实素描，只是没有完成，以是才被高俅误以为工笔粉本（粉本泛指草稿，不必然非用白垩、土粉）。不过武好古现在也没体例把他的炭条素描拿出去卖，因为没有定画液炭条素描是没法耐久保持，而定画液要用到酒精，起码得有高纯度的蒸馏白酒，这可得费些工夫……

但是想到武家也有他这个地痞开罪不起的朋友，也就不好逼人太过。

翰林院丹青院待诏直就是统统待诏、艺学、袛侯、门生和匠人（翰林画院的五种职位）的工头，固然不是官身（翰林丹青院以待诏为尊，不过待诏也仅仅是吏人身份），但是已经无穷靠近出职（出职为官，是吏人转官的路子），随时能够得官。

武大郎嘲笑：“赵铁牛，你倒说得出口。潘楼贩子上的店面，市道上有三万缗也拿不下来，你竟然抵做七千二百缗？这张借券，我父子可不会签的。这画斋就算要脱手，也轮不到你来接盘……”

“多谢高大官人脱手互助，小底武好文感激不尽。”

听了这话，武好文几近跳了起来。

“高太尉”当然是来者不善，而赵铁牛和翰林丹青院待诏直陈佑文背后说不定也有大鳄，再加宫中的某位大貂珰（寺人的帽子称貂珰，因此大貂珰也指大寺人），的确都能凑齐一桌麻将了。

赵铁牛是老江湖，看了眼高俅就晓得不是甚么好相与的人物，顿时拱了动手：“不是大官人高姓大名？”

答复的声音是从画斋紧闭的门内穿出的，然后武好古就瞥见画斋大门被人从内里给推开了。一个十六七岁，脸孔清秀，长得却有些肥胖矮小的男孩呈现在了门内。

这个保人做得太蹊跷了！

赵铁牛又摸出一张文书扔到了武好古面前。武好古动也没动，武好文却从屋子内里冲出来，哈腰捡起那张文书，一目十行的扫过，神采顿时变得很丢脸。

高俅笑道：“不必，我自来取就是。”

“但是家中哪有七千二百缗现钱？”

武好古晓得这是书画行请待诏或是官牙掌眼的端方，卖家只要筹办好退还钱物，才气在中人的主持下扯开封条，验看书画。如果书画不是所卖出的那一幅，那就衙门内里去分辩了。

这男孩原是武好古同父异母的弟弟，名好文，本年只要16岁，是个苦修儒业的墨客，大部分时候都在开封府学内里勤奋，不大到潘楼街来帮手的，天然也不晓得潘楼街的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