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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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如果悠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两世为人，心智沉稳成熟，向来没有一个女子能让他如此心动、难以矜持。

高力士叮咛了下去，又回转御书房，这时见李隆基正在翻阅之前李琬等人的上书奏表，不由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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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家女崔颖？她莫非是……很多人面面相觑，惶恐莫名。

第一辆豪华的马车停下，玉真公主缓缓下车，向张府内扫了一眼。

一个家仆仓促出去伏在张焕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张焕脸上的哀伤之色更重，向张宁扫了一眼，然后兄弟两人一起出去，筹办驱逐自嫁入张家的三弟妇妇崔颖。

在场世人无不动容。

琴音转入慷慨激昂的飞腾，待崔颖唱却最后一句，世人便听琴身收回嗡地一声狠恶的抖颤，久久不断。旋即，琴弦突然崩断，收回了一地混乱高亢的金属颤音。

这大略便是张瑄诗才动长安，所做诗歌多已生长安娼门歌姬吟唱的“风行曲”，是故在青楼一界，张瑄的着名度甚高，很多歌姬感念张瑄的诗才绝世，自发结伴前来致哀。

沉默很久，他才转头向裴徽悄悄道，“裴徽，烦劳你再去杨相府上一趟，问问杨相，筹办何时策动，某家现在心神不宁，感觉应当提早行动了。要不然，变生枝节就功亏一篑了。”

皇宫，御书房。

“子瞻，当日奴家便说——君不负妾，妾不负君。海枯石烂，此心不移。今君弃妾而去，让妾情何故堪？知音既逝，弦断、更于那个听？”

张焕和张宁这两个兄长身着素服哀伤肃立迎客，张焕的一双后代张妍与张亮，更是作为长辈为三叔披麻带孝跪坐在地，哀哀抽泣。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张焕和张宁出来，前来记念的人群已经止步围观，自发摆列在两侧。

“思君如明烛，煎心且衔泪……君英魂不远，且略待妾于一时。”崔颖颤抖着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珠，从如烟如玉两个丫头手上接过了麻布，将头上的发髻打乱，再用麻布将如云青丝包裹而起，起家将断弦之琴安排在灵位前的案几下，然后在如烟如玉的搀扶下回身跪坐在了未亡人的位置上，叩首下去，沉默很久，这才突然收回撕心裂肺的恸哭。

“哎……子瞻英年早逝，天妒英才，实在令人嗟叹”王维感喟着，与邱为正要一起走出去，却听灵堂表里有一阵轻微的动乱。

张府，白挽垂门，帐幕掩映，中门敞开，哀乐四起。士子文人乃至城中权贵官僚，来往记念者络绎不断。

高力士踌躇了半晌，才恭声道，“大师，以老奴看来，杨国忠不过是在等候陛下表态罢了。其人出身贩子，其性世故，必定想要摆布逢源互不获咎。”

高力士轻声回道，“回大师的话，杨国忠这两日闭门不出，也不欢迎外客，传闻荣王李琬亲身登门两次，也被他称病谢毫不见。”

前来记念的来宾太多，有很多张焕和张宁都不识得，只能列队缓缓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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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几前摆放着张瑄的衣冠、画像、天子的御赐金牌以及敕封圣旨。

哀婉流利的琴音突然响起，回荡在全部张府的上空。崔颖泪如雨下，纤纤玉指飞速弹动，当日与张瑄唱和所弹奏的鸳盟之曲便从她的指尖倾泻而出。

张焕心头不由生出了几分怨气，又伤感于世态炎凉一至于斯、三弟短命，不由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颖儿”玉真公主掩面而泣，哀痛难抑。此情此景之下她再也在现场呆不下去，在侍女的搀扶下半路分开。而崔琚父子也陪着抹了半天眼泪，也接踵告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