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往事如烟[第2页/共3页]
李锡琮摇了点头,轻笑道,“我说这个故事,不是要奉告你我对萧氏的可惜。你现在也晓得了,我不过是将错就错下的产品,本身就是个弊端,又该如何去弥补前人犯下的错?”停了一刻,面上到底暴露轻视笑意,“追封?又有何意义。人死如灯灭,萧氏活着的时候尚且不在乎,何况往生今后。想来她心中真正要的,该是生生世世获得自在。你猜是不是如许?”
李锡琮眼中流转湛湛寒光,很久一笑道,“该夸你记性好呢,还是责你猎奇心重?”他环顾四下一遭,一字一句道,“我来这里,是为怀想一个故交——曾经的贤妃萧氏。我的母亲原是她的近身侍女。会昌二年春,萧氏因诋构中宫,被剥夺封号搬家景阳宫。当年秋,中宫有喜,今上却不知为何俄然忆起萧氏来,便在厥后的一日信步至此。萧氏出身清贵,为人矜傲,当日不屑为罪名分辩,开罪后更是连今上的面亦不肯再见。今上无法,却还是在而后数度来访,当时身边唯有母亲陪侍,与他相对回想萧氏的过往。成果不难想见,今大将他对萧氏的一点怀恋,一腔思念倾泻在了替代之人身上。母亲于会昌三年冬有了身孕。当时节,恰逢皇火线才诞育太子不久。”
周元笙叹了一声,欣喜道,“或许对阿谁孩子而言,活着是更加艰巨的事,倒不如早早去了,落得一身洁净。来日投身一处明净人家,总好过此生纷争连连。”
见她惶然不语,李锡琮悄悄一笑,踱了两步,规复了一派好整以暇的神情,道,“我本日却也话多,竟与你说了这很多陈年旧事。也不知可否满足你的猎奇之心?”
李锡琮的嘴角俄然牵起一道上扬弧线,一笑过后,端倪间便也垂垂溢出些温度,“你很爱恼羞成怒。”这句倒是答非所问,顿了顿,方自嘲地笑道,“是我刻薄了,对不住。你我既有类似之处,或可相逢一笑,不必常常见面都弄得剑拔弩张。”
偏僻的冷宫经年无人打理,天然也没有在夏季生起炉火的福分,站得久了,阴冷潮气一点点钻入肌肤骨骼,周身高低每一处皆出现透辟的凉意。
那动如脱兔,滑头轻浮的少年,时而阴沉,时而明丽,时而冷酷,时而竭诚,盛气凌人,朝气盎然,轻巧灵动如一弯激流,城府深沉若不动山丘。亦庄亦谐,变幻无常,一时之间当真难分哪个才是他本来脸孔,又或者这些十足皆是他的实在脸孔。
李锡琮听得笑了一笑,扬眉道,“你那里学来的这副陈词谰言,人生虽有痛苦,可还是挡不住有无穷生的兴趣。比方万里国土,唯有活着才气亲目睹上一见。塞外积雪陌上繁花,凡是切身感受过,才知何谓风月江山,何谓倾国倾城。如果连此生都掌控不住,又何谈来世清闲?即便为着如画江山,如诗韶华,也正该尽力地活着,再难也值得拼上一拼。”
偏生对上的又是那样一双清冽如寒星的眼睛,周元笙举头寂静半日,咬牙问道,“王爷非要这么不留余地,直指民气么?”
周元笙不由在心中轻叹,本来李锡玥所言——如嫔借着帝后不豫之机,勾引今上倒是这般由来。正自回想,却又听他接着道,“我在景阳宫长到五岁,未曾见过今上一面。当时我只知萧氏和母亲,她亦将我视如己出,让我称她为姨母,彼时我当真觉得她便是母亲的长姐。我因未曾出过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