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山寺里有老僧[第2页/共3页]

庙门出来，第一进正殿就是天王殿，偏殿是经室与客堂；第二进是大雄宝殿，偏殿是地藏殿与罗汉堂，第三进正房是禅室与方丈室，摆布都是斋房。后一进院子，摆布各有一个跨院，一处是厨房之地，另一处则是杂役寓所。

至于长幼二人所需的米面菜蔬，则是由王家宗房那边每旬奉上山一次。

老衲人劈面，是台矮几，矮几旁有个旧蒲团，就是小和尚的位置。

这寺是王家供奉的寺庙，百五十年来，这寺里奉养佛祖的和尚，也多是跳出尘凡外的王家子孙。

虽不晓得这木盒里装的是甚么，可想起王老爹数年慈爱，道痴不由红了眼圈，慎重地接过木盒。

老衲人长叹了口气，道：“起来，你是丧主，多少事要摒挡，莫要在老衲人这里担搁，下山去吧。”

这会儿工夫，王福平已经跪倒在地，哭禀道：“大师父，小人老爹昨晚去了……”

如果没有不测，本身身材这个本主，当也是王家子孙。

没几年，安陆府改安陆州，长命县废县改州，繁华还是。

这也不希奇，老衲人看着不过古稀之年，可实际上已年近九旬，耄耋高寿。

赶巧的是，洪武三年，安陆府附郭长命县，使得长命成为府衙治地，第一任安陆知府是昔日军中文书，刚好是王家先祖旧识。

“呼”，即便是隔日例行之事，但是看着水缸盛满的小和尚，还是脸上暴露几分笑意。

*

从太阳未升起开端，小和尚只担水这一项，就要用两个时候才气完工。

“外君子而内小人者，真小人也。外小人而内君子者，真君子也。道高者不矜，义重者轻害。人慕君子，行则小人，君子难为也。人怨小人，实则忘义，小人无羁也。难为获寡，无羁利丰，是以人皆小人也……”

到了小和尚这里，老衲人则给他起的法号是“道痴”。

老衲人见状，神采有些恍然。

虽名为寺，供奉着佛祖与罗汉，可西山寺并不接四方供奉。

王福平像是了了一件苦衷，胡乱在脸上抹了两把，擦了眼泪鼻涕，道：“大师父，小人先下山治丧……小人老爹高寿，说来也是喜丧，您白叟家内心莫要难过。小人老爹最是恭敬大师父，如果晓得大师父难受，怕是在地下内心也不安生……”

比及太祖天子建国，论功行赏，王家先祖虽不在爵位列表上，可太祖天子并没有忘了这个昔日正视的亲军侍卫，赐金百两，诰封正五品武德将军。

西山寺是王家先人所设，只受王氏子孙供奉。

小和尚起初也常迷惑，老衲人行事随性，为何却避讳“师徒之名”，这两年见的多了、听的多了，多少也猜想中此中原因。

虽说小和尚由老衲人带大，两人之间有师徒之实，却没有师徒之名。

道痴想了想，道：“表面君子但内心小人之人，是真正之小人；表面小人内里君子，是真正之君子。品德高贵之人不自夸；义气深重之人轻视祸端。人之恋慕君子，行事却趋于小人，是因君子难当；人之痛恨小人，实际施事也难开阔，是因小人行事无需拘束。君子难当获得的却少，小人行事安闲获得却很丰富，因故，世人行事都趋势小人……”

道痴固然上辈子活了三十年，可对于少林寺也只是晓得当时的方丈叫释永信，范的是“永”字辈罢了，至于“普”与“道”中间是相差几代，他还真的不晓得。

老衲人的眉头展开，脸上暴露几分怔忪。

等从东厢斋房出来，他已经换了洁净衣服出来，还是是一身半旧不新灰色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