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今还燕巢梁（之阿婆）[第3页/共4页]

“哎，”太皇太后欢声应道。这些年来，为了这个走失的女儿，公主公开里垂了多少的泪，伤了多少的心，作为公主的亲生母亲，太皇太后又岂会是不心疼的？现在，阿顾终究安然的找了返来，她亦是松了一口气，听见面前女孩儿脆生生的声音，心中一软，忙将阿顾抱在怀中，喟叹道，“阿婆的小留儿哟。”

公主低下头，不肯说话。

几个宫人跟着太皇太后话落都悄悄的吁了口气，金莺从行列中立出来，前行走出两步，跪了下来，拜道，“奴婢谨服从。”

公主对太皇太后非常信赖，闻言点了点头，“我都听母后的。”

阿顾抬头答道，“九岁。”

“是呢。”公主应道，又动了情感，垂泪道，“可不就是我不幸的留儿！”

丹阳心中一痛，忍不住瞧了暖阁中的阿顾一眼，低低应了！

这位贺恒乃冯太皇太后的殿前副监，居内官秩从四品，掌着太皇太后仙居殿奉宣中命、关通表里的大部分事件，表里命妇到仙居殿向太皇太后存候，都要在这位贺阿监面前低下生性崇高的头颅，任贺恒抖威风。此时现在，这位贺阿监却在丹阳公主面前谦虚的弯下腰，柔声禀道，“……太皇太后听闻顾娘子寻了返来，非常欢畅，还没有进宫门，便一叠声的让奴婢来请大长公主带着顾娘子畴昔。”

猩红色团窠地衣铺展在殿中，层层金丝铁红色湖纱用金挂钩悬着，从殿中梁柱之上垂下；上座两旁的青铜贪吃香炉吞吐着冲淡的香气，十六座宫灯打形成仿长信宫灯的形状，捧灯的宫人雕塑风韵绰约，去处文雅，闪烁着圆烁的金光。上首松鹤延年背屏前红锦袱楠木榻上坐着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妇人，繁华雍容，虽头发斑白，面上已经生了很多皱纹，但端倪间可见昔年秀美，气度高华可亲。望向公主怀中的阿顾，目光中闪过一丝和顺。

太皇太后又瞧了阿顾一眼，会心笑道，“……现在留儿毕竟是返来了！宁娘，今后啊，你也能够心安过日子了！”

公主低下头，将阿顾从朱姑姑怀中接过来，哄着阿顾道，“留儿，你还不叫人么？”

太皇太后纹路丘壑密布的手握住公主，手背上模糊透出来的青筋明示着这个历经六朝职位高贵的女子冯氏艳艳，内心刚毅手腕了得。“顾鸣自有他的报应――这也是没有体例的事情。”她安抚着受尽磨难的爱女，目光充满顾恤，“但是，宁娘呀，你也要学会放下。你还年青，前面另有很长的路要走。阿顾既然已经找返来了，我们就要好好待她，也算是赔偿这些年她吃的痛苦。”

太皇太后的眉头深深皱起，“梁昆在骨科之上成就颇高，若他也没有掌控，这便费事了。不过……”顿了一顿，“官方老是有不世出的名医的，今后我们不时重视着，总要将留儿的腿治好就是了。”

公主点了点头，跨进殿中。阿顾被朱姑姑抱在怀中跟着进殿，甫一进了大殿，便见了一座庞大的玄色填漆嵌云母琉璃麻姑献寿屏风，做工精美，寂静古朴，略一打眼，只觉其上人物风景栩栩如生，风仪万千。她还来不及细看，已经是被朱姑姑抱着绕过屏风，穿过中堂，进了太皇太后平常起居的西次间，便感觉面前一洗，外间寂静古朴的气味褪去，安插富丽温馨起来：

一个十七八岁的鹅蛋脸宫人出来，屈膝应道，“是。”回身向着阿顾再次见礼道，“小娘子，奴婢服侍你到暖阁那边去。”

她想了想，又回身朝着身边另一名绛袍女官道，“安娘，你去开了我的私库，捡些顾娘子合用的东西送到鸣岐轩去。我记得库里有一张珊瑚关关雎鸠屏风，光彩素净，倒正合适给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用，你也一并捡出来送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