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茶楼[第4页/共5页]

雷万春连胜两人，心中大是对劲，趾高气昂地指着那领头的胡人道：“还打么？”那胡人一张脸涨得通红，却对雷万春毫不睬睬，双目凶光毕露，死死地盯着角落里的一其中年文士，雷万春见他如此神情，天然大为奇特，也转头朝那人看去，愣道：“是沈先生么？”此人恰是沈墨辰。雷万春数日前曾在藏酒阁的高台上与默辰有过一面之缘，没想到此时又在这里重遇了。他却不知默辰一介文弱墨客的模样，实则是身怀惊人武功的妙手，倘不是他脱手互助，方才便是再多十数个雷万春，也早被三下五除二清算得七荤八素了。那领头胡人早在脱手之初便已看出端倪，及至雷万春连败两人，方始发明本来是默辰在暗中互助于他。当下操起桌上弯刀，也不睬睬雷万春，便朝默辰直奔而去。茶馆里的茶客见他手持兵刃，个个吓得远远躲开，雷万春深恐默辰亏损，来不及多想便冲将上去。南齐云、苏执各操起一张条凳在手，亦跟在他身后。那领头胡人去势奇快，眨眼间便已到了默辰身边，他也未几问，只大喝一声便举刀朝默辰当头劈去。雷万春只道默辰危在朝夕，仓猝大喊：“先生快躲。”便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也未见默辰如何行动，便闻那领头胡人一声怪叫，手上的弯刀不知何故已到了默辰手中。雷万春大喜，方知默辰非平常之辈。

默辰唤小二上了茶水，单独坐在茶馆角落细细喝茶。但见那唱曲的歌妓一袭翠绿衣衫，模样儿生的非常斑斓，正度量琵琶端坐一旁。茶馆里有很多人，目光都投向这云鬓花颜的女子，雷姓青年和他的两个火伴便在默辰不远处落座。那歌妓清了清嗓子，纤纤玉指拨动琴弦，又开腔唱道：“白日登山望烽火，傍晚饮马傍交河。行人刁斗风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云万里无城郭，雨雪纷繁连大漠。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闻道玉门犹被遮，应将性命逐轻车。年年战骨埋荒外，空见蒲桃入汉家。”那女子声音纯洁清脆，腔调哀婉苦楚，与忽急忽缓的琵琶呼应相和，唱至“胡雁哀鸣夜夜飞，胡儿眼泪双双落”一句时，秀目噙泪，更增凄贫寒楚之意，默辰曾久驻边关，对曲中征夫思乡之情更是感同身受，面前仿佛扬起弥天满地的滚滚黄沙，耳中又传来站场上千军万马的吼怒。那女子一曲唱罢，余音环绕不断，满座茶客无不为之动容，一时之间竟无人喝采。直到她身边白发苍苍的老者捧着碗顺次走到各桌前，方才回过神来，纷繁取出赏钱放入碗中，那雷姓青年更是脱手豪阔，令老者连连鞠躬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