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焚裂凤翎[第1页/共5页]
李景珑坐在鸿俊榻前, 眼中充满伤感, 一时竟不想回房去,便在那榻畔地上和衣而睡。
鸿俊终究发作了,抄起个木盆,朝鲤鱼妖一舀,甩了出去。
“回太行山,就得先找到青雄。”鸿俊说,“青雄会带我上去,不然咱俩都上不去曜金宫。”
“救个鬼啊!”鸿俊几乎掀桌,要不是李景珑的心灯,驱魔司差点就被全灭了。
“不管了。”重明冷冷道。
鸿俊压抑了一整夜的哀痛情感,终究在现在完整崩溃,且对重明如此狠心的嫌弃不明以是,要挣开李景珑,却被李景珑紧紧抱着,忍着哽咽,大喊道:“为甚么啊!你如何不要我了――!”
李景珑笑道:“那可得好好感谢他。”
睁眼的顷刻,红日光芒一敛退去,唯单身边的灯还亮着。
本来那天鲤鱼妖去找人传话时,俄然被一只鹰抓了起来,带着飞到城外,扔下地时,面前鲜明恰是青雄。青雄问了很多话,最后直接飞走了,鲤鱼妖只好又长途跋涉地跑返来,才迟误了很多时候。
李景珑一手扶额,头痛不堪,靠在门上,说:“这野生的,别怕……离魂花粉呢?”
李景珑夤夜醒转,来不及清算,穿一身单衣,外披一件武袍,武袍在风里飞扬,手里还握着聪明剑,现在左手朝持剑右手上悄悄一搭,说道:“景珑拜见世叔。”
“你……”重明一见面,几乎就被这混账给气死,好半晌才平复下来。
“赵子龙!”鸿俊遭到了棍骗,怒道,“你到底有多少事瞒着我?”
鲤鱼妖出去撒离魂花粉,侍女们一边尖叫一边遁藏,俄然打了个喷嚏,目光板滞,各自左看右看。鲤鱼妖则趁机跑了。
鸿俊说:“小时候不也常常摔得腿上流血的。”
说着鲤鱼妖把鱼头斜斜搁在案边上,敲了几下,发作声响,鸿俊只得作罢,不再究查。
“爹。”鸿俊说,“你听我说……”
鸿俊又说:“我还没查出是谁殛毙了我的……”
鸿俊:“???”
鸿俊瞪侧重明不说话,重明烦躁非常,勉强平静下来,抬起左手,手中抖擞红光,凤鸣之声模糊传出,继而他把左手放在鸿俊侧脸畔,五指分开,虚虚一绕。鸿俊的伤口便飞速愈合,无缺如初。
是一个男人。
侍女们从昨夜食厅内连滚带爬地逃了出来,猖獗尖叫,李景珑提着剑冲了出来,见鲤鱼妖刚醒,傻乎乎地坐在案上,两眼瞪着。
他沿着吊桥,走向高崖,崖上梧桐树的树叶已近乎落光,雪花飞扬中,唯那男人身周没有积雪,现出光秃秃的绝壁。绝壁边上,刚好能瞥见远方夜幕中的长安城。
那人耸峙于崖前,一动不动,鸿俊放下水碗,关上窗门,披上外袍,轻手重脚地出了长廊。他穿太长廊,来到别殿后门处,推开门,站在万丈高崖上那人影更清楚了些。
“那天鸿俊让你找人,你找到哪儿去了?”李景珑左眉一扬,以一个鄙弃的眼神打量鲤鱼妖,“该不会是被人拦着问话了吧?”
雪花飞落,铺天盖地飞散,在这北风里,雪一沾上神州大地,便化作水,卷着尘,长出花,抽出叶,春来化虫化茧化蝶,化作群山间冬往夏来的候鸟,穿云而过,消逝在云海间,再化作细细碎碎的飞雪,和顺地卷向人间。
“长史。”鸿俊正在刷牙,满嘴巴泡泡,说,“我不去太行山。我爹要欺负你的。”
鸿俊猖獗喘气,怠倦不堪,手中紧紧攥着那尾翎,尾翎收回红光,渐缩成一根凤羽,飘雪落下,避开了他的身周。
“可我的三件事,还没办完呢。”鸿俊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