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Chapter 37[第2页/共7页]

“——你要干甚么？你不能去！”降三世冲上前，一把拦住他吼道：“血海稀有之不尽的顶级大魔，就算是凤凰你也回不来的！千万不要去！”

他俯下|身，拥住凤凰清癯颤栗的身躯，仿佛本身面前的还是当年阿谁孤傲无助、无依无靠的孩子：

“——释迦，”他低声道，“今后天国，再无血海。”

佛堂中不再有他的身影，莲花座上也没有他的佛像，须弥山上到处都找不到他的气味，这个一手把小凤凰扶养长大的男人，在无边的孤傲中独一伴随了他数百年光阴的男人，竟然就这么消逝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手牵动手，凤凰抬头望着身边的男人，问：“释迦。”

诸罗汉先试，皆尽铩羽而归；诸明王又行，也都纷繁失利——血海已成汪洋之势，无数恶鬼怨灵在此中哭号游弋，要找出那只小小的宝瓶，比大海捞针还难。

须弥山下冰天雪地，万古稳定的北风卷着白雪，吼怒着奔向天涯。苍茫冰原中，降三世站在一块暴露雪面的玄色山岩上，居高临下望着山阶上一步一叩首，向遥不成及的山顶一步步走去的凤凰。

归于三十三重天外的虚空中去了吗？

凤凰十指迸裂，抓紧长弓。

“泰初凤凰——！”大阿修罗王勃然暴怒，喝道：“你做甚么，快滚出四恶道——！”

“本来应当有两只的，破壳而出的却只要……”

降三世昂首一看，只见一个男人不知从那边现身，正冷冷盯着本身。

跋提尊者一挥袍袖，凤凰只感觉耳边风声吼怒，转眼间已被移出佛堂，金碧光辉矗立九霄的大门收回沉重的轰响，在本身面前缓缓的合上了。

少年停在高空，伸手从身材里缓缓抽出一根鲜血淋漓的凤凰骨。

火线金身佛祖像还是坐落在那边，神情慈悲又严肃的俯视六道芸芸众生，成千上万年来都没有变过。以往无数次他跪在这座像前，满心畏敬和诚服，从未昂首细心看看佛祖的面庞；但是明天他眼睛一眨不眨，仿佛连最纤细的表面都要深深切进脑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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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四！”周晖双目赤红，魔相尽出，天崩地裂中化作狰狞的巨型魔兽，獠牙中发作出充满嗜血欲望的嘶吼：

“喂！”降三世大声道，“你在发甚么愿！没闻声我问话吗，喂！”

……关我甚么事……

“泰初凤凰，普渡众生，荡平血海，佛法通达……以其悲悯慈爱，封凤凰明王！”

男人笑了起来，揉揉凤凰流水般柔嫩微凉的头发。

那是个非长年青的阿修罗，大抵资格很浅，满头满脸都是魔物的腥血，目光带着毫不粉饰的炽热。对凤凰来讲他连半点威胁都算不上，少年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逗留，顺手将长弓化作一根纯青色发带，随便在沾满鲜血的长发上一绑，捡起乌黑长枪走向远处。

“你的修为太低了，凤凰。泰初神禽，怀极恶相，若不能经心全意皈依我佛，来世必再成佛劫之始……”

“我……我不需求那些，我有释迦就够了……”

小凤凰抓住男人的衣袖：“那，有一天你会分开我吗？”

半晌他看着那座金像，悄悄叫了句：“释迦……”

凤凰张了张口，发作声音时泪水刹时就涌了出来：“——为甚么？”

“释迦啊……把我养大的释迦啊！”

降三世明王在上千年冗长仿佛没有绝顶的光阴后，再一次见到了那只目中无人的，高傲又刚强的小凤凰。

他从雪地里冲上去，挡在凤凰面前，但是小凤凰只是绕开他，又跪下了个头，持续向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