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阿胶肉(1)[第1页/共5页]

桃三娘又唤何大：“把我腌的冬芥菜和花生取一碟来，再温半斤黄酒。”

我正要走，卖豆的摊主叫住我：“哎！小丫头你还没给钱哪！”

“我还不止送你这簪子昵，这镯子，你看！”薛婆子顺势拉过桃三娘的手来，不由分辩把镯子套上她的腕，“哟！手腕子白，这绿的配起来就是都雅。”她竟攥着桃三娘的手，自顾赏识起来。

“这不值甚么！”薛婆子立即又攥住她的手腕，“江都这地界上，谁不熟谙我薛婆婆呀！我常日里出入那些蜜斯太太们的房里，如许东西我见很多了，也有的是！说出来不怕吓到你，那些蜜斯太太们，把拇指大的珍珠都磨成白粉吃下肚里去呢，我送你这点儿算甚么呀！”薛婆子啧着嘴，说到这里更嘲笑一声：“我实在还看不上她们那些人呢，论起边幅品德，她们和你三娘子比，还差远了！婆婆我是至心喜好你。”

桃三娘本身亲身拿了茶壶和洁净茶碗，给薛婆子倒上：“您老要吃甚么？这一顿我得宴客！您如果给银子那可就是看不起我！”

“哎哟！这工夫我可学不来，家常里熏肉，哪儿舍得放那么些稻米？”薛婆子持续啧着嘴，“难怪三娘你家的饭好吃咧！熏肉都用稻米哟……”

“喜好做好吃的？”这男人愣了愣，俄然有点不耐烦起来，“唉，她开饭店的当然要会做吃的……算了算了，问你也是没用。一小丫头晓得甚么呀。”

我极少见过用羊肉做酒的，三娘说因为她是北方人，从小羊羔酒倒是常见的。北地冰寒，羊羔肉在北方夏季是极遍及而又上等的肉食。待会儿比及羊肉煮烂，约有七斗的汁水，就好用它来拌糯米了，拌完糯米再加一两木香，只要这期间不犯水，盖缸旬日以后，出来的羊羔酒便最是味道甘清，补身强肾的了。

“最喜好甚么？”我想了想，“三娘最喜好做好吃的东西……”

她儿子本是镇上生药铺里的伴计，她自个儿倒是我们这本地驰名的药婆子。平时专门走家串户到大家家女人那边，卖些私秘方儿、小药丸子之类；还兼会扶乩请紫姑神、扫帚仙，帮人求个神佑、问个休咎卜甚么的，巧舌如簧地在大户小家、甲乙丙丁之间说合买卖，乃至拐子拐来丫头小子，她也帮人脱手……是以这里大家都晓得她的短长，无不敬她几分，很多年青后生或小媳妇，见到她都得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乳母”的。

“哎，我老婆子但是脾气最古怪的，你不要我还非得你要！哼！莫非这点小东西，我还送不起吗？”薛婆子仿佛真的要恼了的神采，“还是看不起我老太婆这点破东西？”

“哎，我说三娘子啊。”薛婆子仿佛俄然想起甚么事，一鼓掌，“你说我这脑筋是不是老胡涂了！”她抬手晃了晃一向提着的小承担，遂拉起桃三娘的手进屋去，“过来，给你看点好东西。”

“不是不是，岂敢啊！”薛婆子一个劲儿地咧嘴笑。

他朝我一笑，我看清他的脸了，长得白面不必，倒也精力利落的，只是看人的目光会让人有点不舒畅，但又说不清是甚么感受。

薛婆子笑道：“是如许的，我有个干儿子是天南海北走四方买卖的，明天路过江都就顺道来拜见我，给我捎了这些个东西，这几件金饰也是他给我的，可我想啊，我一个老婆子哪儿还戴得了这些东西？特别这根簪子……”她拿起来，用心在桃三娘面前晃晃，“这红的太素净，我戴了走出去不像个老妖怪？还不如送给你戴。”说完，就递到桃三娘手里。

“这……”桃三娘难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