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莲舫鱼(5)[第1页/共3页]

“诶……真的？”我俄然仿佛心中燃起一种但愿，“对了，当初三娘也跟我说过近似的话，那年端五节的时候她还做很多馒头，扔到河中去喂蛟龙和鱼，也说那些鱼是吃了水里先人的骸骨呢！”

“算是吧。”老太太持续去点第二个，“把它放在莲叶上，就像放河灯那样让它顺水飘走。”

冷风再度吹起的时候，河面上覆盖一层淡淡靛青的水汽，我捧着一朵莲花站在水边，在把它放进河里之前，再回望一眼孤柱峰的方向，固然我不太懂鬼界保存的残暴，独一的一点认知也都是从春阳身上得来的，但内心真的但愿他和萼楼里的那些女鬼们都能离开面前的窘境……

“她们……”我只感觉喉咙里涌上难以言喻的酸楚，一向以来内心底都非常害怕萼楼和这些怨魂，但真到看着她们远去时，怎又感觉不舍呢？

落日金黄色的光落在老太太的半边脸颊上，她指着远方，“顺着水流而去啊，或许便能够达到往生的此岸。”

他看起来披发混乱，胸前的衣衫分裂，数道红黑深切的伤痕一向延长到下巴和脸颊，我不敢再细瞧他别处的伤势，但瞥见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木莲藤收回淡淡绿色的光，曳地的一段就像最后摘下时那样葱茏。

但几近也只是一瞬，待我脚再踏到实地时，鼻端已经闻到熟谙的夏夜味道，展开眼环顾这周遭，我们二人如先时一样好端端站在水槽边，只是抬首天空已堕入月色满盈。

老青仿佛晓得我在喊他，用手把面具摘下来，暴露一张肥大而清澈的娃娃脸冲我一笑，我竟忍不住落下泪来，朝他用力摆摆手，“老青……下辈子要做个好孩子……”

“哗哗”，身边俄然听到一阵淌水声，我惊觉去看，却瞥见一片金灿灿粼光跃入河中，开端的惊鸿一瞥掀起光闪的水花，便消逝不见了。

“是，婆婆。”我揣着惴惴不安的情意把莲叶托的莲舫鱼放到水面。那汩汩的水悄悄漾起波纹，我看着莲舫鱼往河中飘去，那微微的火光中――

“喔？是吧。”老太太不置可否地笑着，“得抓紧时候，玉轮升到天上，月光可觉得亡魂指引该去的方向，当时就往水里放莲舫鱼了。”

“快走吧。”春阳一手将我搀起来，我还在懵懂地四下张看，河边早已看不到那位老太太的踪迹，“婆、婆婆呢？”

“甚么肚子里？”我听得一头雾水，回身看他的模样才晓得不对劲，“你如何了？我扶你起……”后半句话到口边当即生生噎住了，因为我看清春阳只是用一只手撑着身子，借着夜里微小的光，我看到他另一只衣袖完整湿透着黑血，几近连成线的血珠从空荡荡的袖口滴答下来。

“你现在就分开这吧，萼楼的女鬼都送走了，你也不必再逗留此地。”春阳点头。

“来，把这烛火点上。”老太太从身后拎出一个口袋，从中抓出几颗短小的蜡烛头，将此中一个用嘴悄悄吹口气，蜡芯上突然亮起半星清黄火苗，我看着她把蜡烛头谨慎翼翼地放在我手中莲花的花蓬上，“这是鲛人油脂制的蜡烛，达到此岸之前都不会燃烧。”

“就是变成那条鲤鱼的。”春阳苦笑，“她窜改出不一样的皮相，你天然不会认得，就是你畴昔在江都城时了解的阿谁欢香馆老板娘。”

“是！”我立即干劲实足起来，下刀前还不忘朝鱼双手合十拜一拜，再利落地将鱼切块，提及来也果然奇特，鱼肉身里没有血，肚肠都是灰白而固结的，更不会因为躺上砧板而病笃挣扎，我细心地把鱼肉别离塞入每一朵莲花的嫩蓬里，直到最后一缕日阳的金线隐没到山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