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1页/共3页]

洛邺圆脸儿一红，连耳背都红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有没有。”

坐在紫檀嵌玉打扮台前的洛婉兮打量菱花镜中的少女，凝脂雪肤，凤目朱唇，眉眼间感染着一丝倦意，凭添几分柔意。

余庆堂飞檐斗拱，雕梁画栋，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透着都丽堂皇的气味。洛家老祖宗跟从太｜祖打江山，因功得封长安侯，世袭三代始降。传至洛大老爷身上，爵位刚好没了，不过在列祖列宗百余年尽力下，洛家早已成为临安望族，洛大老爷贵为吏部侍郎，爵位便也不那么首要了。

“好！”洛邺脆生脆语的答了，反问：“祖母睡得好吗？”

洛老夫人便笑：“你五婶是个本事的，今后家事上有甚么不明白的，尽管去问她。”

“好好好，邺哥儿也好。”喜笑容开的洛老夫人摩着乖孙肉乎乎的面庞，内心比喝了蜜还甜，乐呵呵的问，“昨儿睡得可好？”

“摆布就是明天，甭管他们甚么时候到，归正你都办理好了。”洛老夫人含笑道。

“慢点儿，慢点儿，我的少爷。”伴跟着李奶娘无法的声声响起的另有蹬蹬蹬的脚步声。

“好！”洛邺慎重其事的点头。

对于洛婉兮给出的来由，桃枝有些不信，可她这么说了，哪有做奴婢置喙的余地。遂只能顺着她的话，笑道：“自从晓得大少爷要过来备考，老夫人脸上的笑影就没下去过，待会儿见到大少爷和二女人，还不知很多欢乐呢！”

洛婉兮摸了摸鼻子悻悻一笑，行过礼刚想坐下就闻声屋外的鼓噪声。

望着憨态可掬的小孙儿，洛老夫人只要好的。

祖孙三便移步偏厅用早膳。洛家共五房，长房、二房、四房在外为官，三房五房则住在祖宅奉养洛老夫人。三房便是洛婉兮这一房，洛家三房说来颇令人唏嘘，洛三老爷少有才名，弱冠之年便状元落第，又迎娶恩师李大学士令媛，成绩一段嘉话。何如天不假年，七年前洛三老爷在抗洪中不幸罹难，留下身怀六甲的李氏和稚女。而李氏生下洛邺以后没一年就跟随先夫而去，三房就此只剩下姐弟二人，洛老夫人怜姐弟俩丧父失持，爱逾珍宝。

洛邺哼哼唧唧，控告：“阿姐坏。”

五屋子嗣颇丰，且年纪不大，孩子多的处所不免热烈，洛老夫人喜好热烈，遂没有丁点不悦，和颜悦色的与小辈说了几句闲话，看时候差未几了才打发他们去上学。

候在门外的丫环一见洛婉兮，忙殷勤的打起帘子：“四女人早。”

“我五岁就不尿床了。”洛邺叫起来，委曲的看着洛老夫人：“邺儿不尿床。”

可有些事，过了再多年，还是刻骨铭心。如当年一跃而下时的绝望，阴冷入骨的湖水，堵塞的痛苦。

她自十丈高的问天楼上，纵身而下，直直坠入未央湖底，四周八方涌来的湖水将她完整淹没，初春的湖水冰冷砭骨，冷的她每一块骨头都在颤栗。

想起这一阵表情愉悦连带着胃口都好了很多的祖母，洛婉兮眼底笑意加深。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坐在上首的洛老夫人身着亚麻色鹤纹团花褙子，头戴深灰色珠绣抹额，现在满脸笑意，眼角堆起了很多纹路，显得慈眉善目。

洛老夫人这才想起这一茬：“早晓得就不让他们去书院了。”又道：“哪想郅儿他们来的这么快，我还觉得要下午的呢！”说着洛老夫性命人去书院。

陆婉兮就这么死了，死在未央湖底。未曾想展开眼后，她成了临安洛家一样溺水而亡的四女人，陆婉兮，洛婉兮，婉兮，可惜，还真应了这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