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一诺(2)[第2页/共2页]
妫林接过手帕擦了擦脸,摇点头,“没事,你如何了?”
你不来,我能够等,既然承诺过你,我就会比及你来。
可这人间的事,又何时公允过?
妫林看着她,像看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他伸脱手揉揉稚雅的头。
稚雅不是楚国人,这一点并不奇特,现在的天下,群雄并起,各国并立,无数报酬了避祸分开故乡,到其他国度寻求一方安宁。但稚雅乃至不是中原人,这就有些惹人谛视了。她来自山里的原始部落,这从她比凡人更大的眼睛,更深切的五官上就能看出来。如许的异域风情天然是美的,但也一样轻易被架空。她的部落名叫孤竹,依托竹子保存,吃穿用度都和竹子有关,部落里的男女长幼都能够唱出宏亮的歌,这歌声会招来鸟类,而她们部落最善唱的女孩,能唱得百鸟翻飞。但他们完整没有本身的军队,是以在西面蛮夷的侵犯下仓促而逃。
路过一块石头的时候,稚雅俄然笑起来,她停下脚步坐在石头上,抚摩着这块石头,想起妫林曾经奉告过她,“今后我们到山里隐居,日日枕石漱泉。再养两只鹤,听鹤唳九皋。”
稚雅看着妫林的背影,如许一件决定陈国将来的大事,就要负担在这个有些肥胖的背影上,这是多么不公允,多么残暴。
稚雅的神采是带着固执的当真,“在我的故乡,人死掉以后会变成露水,我想即便我阔别故乡,死掉以后也必然会变成露水的。那么我会变成第一颗露水,即便被王杀死了,还是会陪着你。”
既然生在王室,就要背负如许的运气,背负着无数人的等候和悔恨,活下去。
但稚雅等不到妫林了。
“那凌晨的第一颗露水就是我。”
稚雅把玉佩收归去。
稚雅拉着脖子上戴着的绳索,拽出一块玉佩,白玉莹润,品相极好,这是妫林送她的定情信物。
那是妫林最难过的时候,叔父杀死了父亲登上王位,为了防着他们这些嫡子,因而将他们都囚禁起来。除了没有剥夺他们的生命以外,夺去了几近统统剩下的东西,财产、权力、自在、庄严。妫林被囚禁在一个小院子里,院子小得只能放得下一张桌子,不但没有宫侍打理吃穿住行,他还被要求每日劈二十捆柴。